关上窗后的轻文部教室,只剩下花见月翻动稿纸时,纸面轻微的摩擦声。
夏目枫一开始盯着花见月发呆,在被发现之后移开视线,寻找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打发时间。
他看向书桌上花见月正看的那本轻小说书名。
《在昨日的春天等待你》。
两年前的轻小说新人奖得奖作品,轻文部的书架上也有。
他从没看过,连讲的什么故事都一概不知。
几分钟后,花见月看完了短文,抬头看他一眼,摇头叹气。
“怎么样?”他问,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
[自我感觉如何?]
花见月在黑板上问。
“进步空间极大。”夏目枫自我评价。
满打满算这是他第二次写短文故事,能写完十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概括一下你的短文。]
花见月心平气和。
反倒让夏目枫感到有些不适应。
他稍作思考,答,“母亲绝症,主角绝望下听说寿命交易的传说,前往神社许愿,最后治好母亲的病,却在母亲还健在的时候先一步离开世界。”
[它是故事吗?]
夏目枫看着黑板上的字,没有理解花见月的意思。
花见月捏起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道。
[神明以寿命为代价,实现了男生的愿望,拯救了绝症的母亲。]
又问他,
[是故事吗?]
夏目枫看着花见月重新概括短文的一句话,隐约有所感悟,试探着问,“过程太平淡?”
花见月清冷的脸色稍稍缓和,点头。
“那……主角被母亲催促着去参加神社祭典,在祭典上许愿?”夏目枫说出自己的意见。
“……”花见月叹气,看向夏目枫的眼神,重新变为“看向无可救药的傻瓜。”的状态。
[短文冲突是什么?]
“母亲的绝症?”
[那么,短文起因和结果是什么?]
“绝……”夏目枫答到一半,陷入思考。
如果冲突和起因需要区分开,那么绝症就只能是起因,他的整篇短文,就成了“男生在神社许愿,神明收下筹码,救好他的母亲。”这样一句就可以概括,日记一般的事件记述……
花见月拿起黑板擦,清理黑板字迹,提笔在上面写字。
[太过顺理成章的事件,不配称之为故事。]
[母亲身患绝症是起因;母亲治愈绝症、儿子少年早逝是结局。]
[整篇短文除了关于神社许愿的详细设定,就只剩下主角参拜神社、许下愿望、愿望实现、母亲痊愈、几年后主角死去,这样一个平淡且无聊的过程。]
黑板写满了。
花见月拿起教棍,敲了敲黑板,示意夏目枫抬头听讲。
夏目枫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看完。
她擦去字迹,不久又写满了黑板。
[母亲得了绝症,家里的钱足够支付开销,父亲没有因此离异,邻里没有因此排挤。]
[儿子前往神社,没有狂风骤雨,没有大雪封山,没有野兽阻拦,没有遇到同样来神社许愿、形形色色的人。]
[从神社回来,鞋子上甚至没有沾上泥水腐叶。]
[儿子离世,也未曾留下什么。]
花见月笔迹不停,夏目枫看着黑板,上面的每一条元素,都可以当做冲突写进故事。
在他自己写的时候,却一件都未曾想到。
或者说,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一篇完整的故事都需要什么。
夏目枫原本以为,他在写作方面,即使再差,也只能算是不及格。
现在看来,对于故事构成都不了解,全凭感觉下笔的他,评为零分都不为过。
而轻文部里现在全是想他这样凭感觉对待轻小说的家伙。
如果花见月是个负责任的部长,难说会不会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即使是童话,在一切美好到来之前,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困难阻拦在主角面前。]
[你的“困难”在哪?]
花见月再次擦净黑板,如此问他。
夏目枫深吸一口气,彻底摆正态度,“必须要想方设法给主角制造困难,才称得上一篇故事吗?”
[正因为抵达终点的过程困难重重,这段经历才值得称为故事。]
“明白了。”
[重写吧。]
花见月脸上露出笑容。
夏目枫看完黑板上的字,猜测少女令人沉醉的笑容里,有几分是成功报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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