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扈回到了大营,刚进主帐,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的叫喊声。
楚行扈很生气,如今战事吃紧,当务之急应该是全军勤加操练,以备不测。而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叫喊声,这难道不是扰乱军心吗?
于是,他迈步走出帐中。迎面看到的,却是一帮军卒在围着一个人打骂,被打的那人,弄得蓬头垢面,满脸污血。
楚行扈震怒,大敌当前,军队不加操练,反倒对袍泽拳脚相加,这就是他兵诡军的军纪吗?
“放肆!都忘了本将的军令吗?!”
楚行扈很快到了那群人旁边,只见他随手就拎起一人,然后便一脚猛踹上去。
楚行扈怒目而视,群卒立刻停止了手脚功夫,慌忙站在两侧,将头埋了下去。
此刻,从大帐里走出来的铁柱,看到这个情形,也是怒气横生。随即抄起马鞭,上前朝着站在两侧的群卒,一顿鞭挞。
这些军卒被打的埋头鼠窜,在地上滚来滚去。
“行了!”
楚行扈一声掷下,铁柱便收起马鞭,啐了一口唾沫,走到了楚行扈身侧,一拱手。
“这些人都是俺帐下的卒子,是标下责教不严,才让他们如此目无军纪。”
赵铁柱很虔诚的认错,这些人好歹是他手底下的人。而且他知道,现在的楚行扈已经不是当初的狗剩子了,如今的楚行扈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如今浆城久攻不下,这个节骨眼发现有人违反军纪,搞不好会被他杖责示众,人头不保。
楚行扈并未答复铁柱,而是径直向刚刚被踢的那人走去,叫他起来。
那人艰难爬起,连忙向楚行扈低头认错。
楚行扈看了看那个被殴打的卒子,护甲下包裹着一身青衫,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依然看得出来此人的轮廓,年纪不大,一头墨发被簪头缠起,两绺头发在额前飘荡,唇红齿白,没有胡须,这样一看倒不像是个兵卒,而更像是一个书生,而他的气质更是有种超凡脱俗的境界,面对这种场面似乎不慌不忙,眯着眼看了看众人,便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兀自整理仪容。
“为什么要打他?”
楚行扈眼神回转,紧紧盯着那人。
那人顿时激动起来,指着那名书生模样的卒子破口大骂。
“刚刚我们都在挖灶做饭,而却这厮口出狂言,大言不惭的说我们兵诡军都是酒囊饭袋,连一个小小的浆城都拿不下,谈何兵诡之军。”
楚行扈表情微妙,转头看向那个正负手而立,昂首挺胸的男人。
楚行扈走上前去,走到那人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深邃而炽热,而他的头继续扬起,好像在证明自己说的没错一样。
“叫什么名字。”
“姓莫,名疾,字颂清。”
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半丝犹豫。
楚行扈开始对他有点兴趣了,并问道。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不知道这是在扰乱军心吗?”
莫疾满脸无畏,并且嗓门更加洪亮,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此话一出,周围的军士更加骚乱,对他啐的啐唾沫,骂的骂脏话,直呼直娘贼。
楚行扈眉头一皱,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并再次问道:
“既然你觉得攻打浆城不难,难不成你有攻城之计?”
莫疾轻笑:“自然,并且我敢保证,这定然是十拿九稳之计。”
楚行扈也笑了,此人年纪与他不相上下,却说话如此高调,莫不是真的大言不惭。
莫疾也看出了楚行扈的意思,负手而立,缓缓说道:“固城虽坚,仍有差漏;浆城池深,是乃坚处;池深水巨,泽漫则摧;是其坚处,仍是鄙处。”
在场的众人听的云里雾里,而楚行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像是茅塞顿开一般,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神情。
“可否进帐一叙!”
楚行扈非常激动,他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俗子。而莫疾轻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顿时不满:“将军,这总得有个交代吧,这厮扰乱军心,难道不得责杖军棍?”
楚行扈目光冷冽,扫了一眼众人,摆摆手:“散了,此事我既往不咎,若是还聒噪,一律军法伺候。”
众人只好闭嘴,但还是心怀不忿。
一直站在一旁的高羿察言观色,似乎明白了楚行扈的深意,挥挥手,像赶鸭子似的挥赶着诸卒:“散!散!散!听不到将军的话吗?全部给我去操阵!”
此话一出,所有人才慢慢散开。
楚行扈于是带着莫疾进帐,铁柱高羿也随着进去。
“请上座!”
一进帐,楚行扈立马一脸笑意,手一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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