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阿巴……”
就在这时，昆仑摩勒指着左手边的城墙叫了两声。
陈玉楼转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阴兵？”
杨辰也转头看去，就见左手边的城墙上立着两个人，那两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上罩着盔甲袍服，脑袋浑圆，瞪目闭口，神情木然，正不断装弩射击。
只看一眼，他便断言：“那不是阴兵，是木人。”
陈玉楼闻言神色一愕，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还真是两个木人，而且数量不止两个，四面八方的城墙上，每个城垛口都有两个，全都在整齐划一地装弩射击。看那情形，显然是有机关统一控制。
本来，以陈玉楼黑夜视物的眼力，是不可能看不清楚的。
只因目下情势危急，下方城子中惨叫连天，听得他心乱如麻，一时没集中精神，这才看差了。而杨辰之所以能一眼就看出来，自然是因为他通晓剧情。
惊愕之余，陈玉楼又说：“杨兄弟，我已经看出这座瓮城的门道了。那些木人大抵分为两队，一队运箭装弩，一队挂弦射击，循环往复，无止无休。”
“正北方的城楼，应该就是机关枢纽所在，其核心动力多半是水银。瓶山乃历代皇帝炼丹的禁地，湘西辰州又盛产丹砂，此间有大量水银不足为奇。”
“那些水银一旦开始流转，机关木人便会循环不休，不到弓尽矢绝，绝对不会停止，不想那些蒙元鞑子居然如此精通机关之道，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杨辰却说：“我倒觉得这座机关城并非蒙元鞑子的手笔。”
陈玉楼闻言微微一奇：“你有何高见，陈某愿闻其详。”
杨辰接着说：“我偶然看过一段野史记载，说是宋朝年间，洞夷杂居之处，多有民变发生，道君皇帝担心仙丹炼出来被乱民夺去，就秘驻禁军镇守。”
“然则，即便派了禁军驻守，道君皇帝仍不放心，又重金搜罗一些奇人异士，令他们炼制各种机关加以防护，其中有一个自称多宝道人的最为出名。”
“那多宝道人极擅机簧之术，遂效仿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发明了许多机关器械。我观此间的机关木人，工艺精巧，性能卓越，应是出自此人之手。”
“所以，这座瓮城应当是宋人手笔，鞑子只是继承而已。”
陈玉楼听得愣了愣神，随即感叹：“不想其中还有这等典故。”
感叹了一句，他又猛地甩了甩头，接着说：“目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去破坏掉那机关枢纽，不然下面城子里的人可就要死光了。”
杨辰说：“死就死了，又不是你的人，你操什么心？”
听到这话，陈玉楼再次一愣，一脸复杂地看着杨辰，幽幽询问：“杨兄弟，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间的布置，只因看不惯罗老歪的为人做派，所以才故意将他和他的手下引进来送死？你只管说，这里就我们三个，昆仑是哑巴，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杨辰当然不会承认，笑言：“陈掌柜，你太高看我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岂能早就知道此间的布置？再者，我也进来了，哪有以身做饵之人？”
陈玉楼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这番说辞。
杨辰又说：“我有一言相赠，不知陈掌柜想不想听听？”
陈玉楼略作沉吟后说：“愿闻其详。”
杨辰接着说：“我早已看出，罗老歪此人，残忍暴虐，狼戾不仁，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别看他对你言听计从，其实是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
“倘若你对他再无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捅你刀子。”
“什么结拜兄弟，什么歃血为盟，对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来说，完全就是狗屎浮云，随时可以打破。这种人，只会看利益，不会看情义，决计长不了。”
“我听说，此人能拉起偌大的队伍，陈掌柜你资助不少。”
“我只能说，陈掌柜你糊涂啊。你也是精通史书的，岂不知古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先得民心再得天下？就凭罗老歪这种垃圾，他凭什么成大事？”
“相较之下，我倒是更看好陈掌柜你。想你陈掌柜，湘阴世家出身，赤眉义军之后，还是常胜山的总瓢把子，经常开仓放粮，赈济民生，深得民望。”
“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要势力有势力，要能力有能力，还有一颗拯救苍生于倒悬的仁人之心，应该成大事的是你，而不是罗老歪这种人。”
“要我说，罗老歪此獠死在此间最好，出去后陈掌柜你就可以顺势接手他的队伍，以湘阴为根基不断发展，将来扫六合驱鞑虏，想不成就大业都难。”
“其实我还看出来了，陈掌柜你对我和大兄颇为欣赏，想要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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