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靠在一旁古树上,嘴角微撇。
幻境可谓幻化莫测,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人,还得时刻提防劫,可想而知该有多么艰难。
张晏明蹲下身来,愧疚抱头:“都是我,要不是我在跑的时候突然绊了一下,银华也不会回过头来扶我,巡哥也不会在这时走丢。”
他一贯散漫不羁,很少见他这么颓丧。
“也不怪你。”许临有精无力安慰道。
“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余银华意有所指:“你应该知道他的实力。”
许临瞥眼,就听余银华简短道:“上次我本来是要跟上去的,但我突然看到他能凭空驱逐那股烟,我就知道他实力强劲,深不可测。”
劫即使落败而逃,它本体所带出的烟也绝非普通除劫师能轻易驱散的,更何况,沈巡能不借一物轻而易举将那团雾气消弭于无形,可见其恐怖如斯。
甚至余银华怀疑,这团尾雾是畏惧沈巡,本能消退的。
“什么实力?你们在说什么?”张晏明抬头问了句。
许临直接忽略张晏明的问题,愁绪难抑:“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不受到什么伤害。”
余银华沉默不语。
倒是如此,每个劫创出的幻境各有不同,没有哪个能除劫师带着十足的把握进去,若心绪被劫迷惑,极容易陷入死局,难以走出,最后被围困至死。
她能明显觉察许临烦闷的情绪,尽管她已经尽力压抑,但仍有所表露。
“我和张晏明一路找过来,只剩最后一处没找,很有可能沈巡就在那里。”余银华指尖在虚空中一点,那里正是不知何朝何代的门派宗门。
许临顺着余银华指尖望过去,敛眸看了眼仍蹲在地上懊恼的张晏明:“那就过去看看。”
她率先迈步走向远处恢弘建筑。
余银华轻吁口气,看着许临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摇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提脚跟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黑脸转身,仍见张晏明蹲在原地,一股无名火倏然蹿了上来,她退后几步,在张晏明肩上重重一拍:“还不走?”
张晏明差点被这股力送走,差点爆粗骂人:“吓死我了你,诶,你们怎么走了也不叫我!”
几人迈上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台阶延伸数十米,尽头巍峨建筑拔地而起,徒生压迫感。几人都在幻境中摩挲闪躲过,早就耗费不少力气,爬楼梯更是艰难。
三人慢慢上顶,倏然,他们同时一滞。
只见台阶尽头,是一大片场地,几个身着白袍弟子正在洒扫,有个小弟子许是在开小差,一打眼就看见了他们三人,他伸手轻轻摇了摇。
许临很快认出来那袍子,不久前一模一样的袍子正穿在另一个许临身上。
张晏明僵硬扭头:“怎……怎么办现在?”
余银华轻声道:“还能怎么办?看样子他们并未对我们有敌意,我们当然不能激怒他们。”
“以不变应万变吧。”她说。
三人短暂停滞,又木着脸往上爬。
“师兄,有客人来了!”许是很久没人上山,一见客人来,那小弟子显得格外兴奋。
另几个洒扫弟子停下动作,往台阶上觑了眼,复而回头几目相对。
一个偏大的弟子道:“我去禀报仙长,你们几个速去接迎客人,不得怠慢。”说完,提着袍子吭哧吭哧跑远了。
其余弟子领命,放下手里的工具,随手往身上擦了两把,客气地守在台阶两旁。
张晏明见这架势,被吓得一怵,头皮发麻道:“他们真的不会打人?”
许临吓唬道:“或许会吧。”
“嗬!”张晏明吓得缩了一下脚。
“你别吓他了。”余银华无奈,安慰张晏明:“他们要是打人,这会儿怕是已经追过来了,还等我们自己往嘴里送?”
张晏明缩着脖子瞅了两眼,只见那几个弟子面色和善,倒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登时放下心来。
“几位客人,里边请,有何困难尽管开口,我们逐朽阁必当倾尽全力。”一个弟子躬身施礼,右手撇向里屋。
逐朽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许临搜肠刮肚了一阵,但突然冒出的想法又如小石入水,涟漪半晌就沉静不动。
几个弟子在前带路,许临一行人被迫跟在身侧往前走。
“敢问客人们有何苦烦之事?或是遇到什么奇异诡事需要求助?”
领头弟子温和询问。
许临不动声色和余银华对视,后者轻轻点头。
她胡诌道:“倒是有,近来总觉身体不适,看病求医却寻不出因果,无法才来这里来求高人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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