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得不晚。
陈仓心中念叨着,他近日坐居归家酒肆,可不是单纯的想要吃酒,真正目的是等候城外急讯,有关黑山城前途的情报。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份急讯不是来自京都,也非三湖四洲的战况,而是两行山边防。
烈炽要进攻了?
他否定这个念头,现在的北燕未点燃烽烟,烈炽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除非脑子抽筋,不然希望不大。
可若不是进攻,那份急讯就来得有些离奇,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此时的敌军会做出什么动作,甚至是两眼摸黑难以揣摩,说到底还是情报过少的缘故。
“你刚才曾言,我燕北外有强敌,内有恶犬,若烈炽是敌人,那恶犬又为何人?”
气氛静寂许久,老爷子总算开了口,只不过令众人诧异的是,他一开口会是问向陈仓。
“恶犬,自然是我等。”陈仓平声回复,但此话一出让殿内皆是哗然。
“五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撼山军统领仇岐怒然质问道,同时他也是反对起义的少派人员。
“还能是什么意思,京都放弃黑山城,咱们就只能起义,我认为五少爷说的对!”
高泽虽然捂着屁股,可嗓音却是不小,此刻也是坚决站在陈仓一边,直接道出了问题关键点。
“肃静!”
但眼前的乱象惹恼了老爷子,一声怒喝吓得他们静若寒蝉,急忙闭上了嘴巴。
老爷子陈南顿了两秒,目带思索的看向陈仓:“你也认为,我们黑山城危在旦夕?”
“不至于。”
陈仓抬头看向他,缓缓解释道:“北燕不乱,烈炽不出,我等将士拿朝廷俸禄,食黎民粮米,保家卫国是尔等肩责,若未到一定地步,起义只是不得已的下策。”
“下策?”穆筱瑛来了兴趣,接话问道:“你视我等为恶犬,又言起义不妥,话未免讲的过于圆滑了些。”
陈仓沉默,只是抬头看向老爷子。
“你既言下策,想必是心有谋算,不妨讲来一听。”
他终究是陈家子弟,思路与老爷子颇有共鸣,直接被看透了核心话意。
“将首的意思是,他有两全之法?”
穆筱瑛回味过来,蹙眉轻声询问,以北燕目前的状况,她所闻的两全之法多为谬论,通常不切实际,全是纸上谈兵。
而老爷子则是摇了摇头,浑浊的目光看向陈仓,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赞赏。
“两全之法可有可无,犬亦分善恶,无论我等是起义还是求和,都会有相同的敌人与盟友,也就是现在诸军分割的局势。”
陈仓徐徐讲述,话落摊开双手朝向两侧统领,继续讲道:“就像这黑红二色,为友时可居于一堂,但若成为敌人,便再无情谊可言,因为这不是利益互换的商论,而是血火燃烧的沙场。”
“就好比四年前的云州叛乱,山河院可以束缚他们一时,却无法温暖那颗充斥寒冷的心,只要墨王一日不下位,芥蒂会永存燕北,主战派或许是最后的防线,亦有可能变成落幕的哀嚎。”
“而对于我们黑山城来讲,京都求和的态度已是昭然若揭,北燕战火随时都会点燃,到那时我们就是京都眼中的恶犬,烈炽王朝的敌人,主战派方面的盟友。”
“故,我等虽忠心为国,可若国弃,便与恶犬无异。”
陈仓的语速很急促,但字正腔圆口齿清晰,一口气道尽了现状,把那恶犬二字讲述的淋漓尽致。
“很好!”
老头子开怀大笑,赞赏一声说:“吾视君为本心,君观我为恶犬,天地渺渺自难断,唯求问心无愧尔。”
陈仓听到此言,微紧的心头松缓三分,他从老爷子的表情中,知晓自身猜对了黑山城的处境,也是生死两念间的绝境。
“所以,起义是必然的!”
穆筱瑛神色端庄,周身涌现出浓厚威严。
正戏要开场了......
陈仓暗自嘀咕,他方才所讲的一切,其实都是些铁板钉钉的事情,在座的诸位或许有人不知,但老爷子和大母,绝对门清的很。
他可不相信,这些已成局势的预兆会瞒过他们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
仇岐脸色煞白,显然是领悟出了恶犬二字的含义,却也因此心神恍惚,难以承受现状。
“五少爷,您的意思是...就算咱们求和,京都也不打算放过兄弟们?”高泽忐忑着询问道。
这话让仇岐听到,也是急忙投去了希冀目光。
而陈仓闻言则是摇头苦笑,对两人的侥幸心思并不抱有念想,直接说道:“高统领,您带兵打仗多年,想必应该知晓败兵不如土狗的道理,烈炽驻守边防却不压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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