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因皇上今日去了翊坤宫,并没来景阳宫,秦淑皇贵妃便和秦昭阳一起吃的晚饭。
教习督促了皇二子的功课学业,将皇五子哄睡后,趁着离必需出宫的时辰还有几刻,秦昭阳又被胞姐暂且留下帮忙参考些意见,坐在一处瞧看宫中初春时节的账册。
秦淑皇贵妃颦眉道:“每月的花销,大部分的支出尽皆是那宫人奴仆们的吃穿用度上了,自二十年前,宫中的太监宫女数目日益增多,放出宫的或遣退的却是少数,这样下去,此消彼长之间,开销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秦昭阳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宫女且先不说,太监总得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进宫才好阉了当差,且不说皇上皇后太后,宫中的主子譬如各个位阶的妃嫔,昔年的太妃太嫔等等数目也日益增多,宫人奴仆的需求自然要加大了。”
秦淑皇贵妃冷哼道:“人一多,就容易混水摸鱼,拉帮结派,甚至作奸犯科,搞的风气愈发不曾清朗了。偏偏如今不过是协理六宫,不能全然做主,若是凭了我,必然来一次大清算,国库本就捉襟见肘,倒养了诸多蛀虫。”
秦昭阳听她那弦外之音,忙道:“姐姐,慎言。”
秦淑皇贵妃冷笑:“怕什么。前些年就巡游了多少次江南,留下个烂摊子给皇上,国库空虚,部分州府更是民生凋敝!”
“现在我连想裁撤些冗余,都要道貌岸然说我不宽仁。我倒纳闷了,原来宽仁就是挥霍无度,将银钱白白打水漂了罢!反正又有心无力,咱们自己宫里,还不让我发些牢骚了。”
“也难怪皇后娘娘一直避而不谈,我看皇后娘娘要么心有顾虑,要么安于现状,太怯弱罢......”
“好了姐姐!少说两句!”
秦昭阳叹道:“宫中积弊是多,只是做大事总要徐徐图之。我偶然还能给你一些意见参考,总是能拉着你些,若我离了京城,也不知雪鸢她们是否能将你劝住,勿要冲动行事。”
秦淑皇贵妃嗔他:“罢罢罢,现在你即将成家了,可是真正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更有底气说我了么?你这些话你说的我快耳朵起茧子,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不过说起你的亲事,我倒是想起来,你可知近日贾府发生了些颇有趣的变故?”
秦昭阳心想,他不记得这个时间段贾府出了什么状况,于是奇道:“细细说来?”
“他家那衔玉而生的那位嫡公子名为贾宝玉,你还曾记得?”
秦淑皇贵妃故弄玄虚。
这不废话吗,本书主角。
秦昭阳心道。
秦淑皇贵妃忍不住语气有些嘲弄道:“昨日洪禄海不是传我的话去贾府,接那林姑娘且入宫,先前那戴公公亲自去传旨说赐婚于她,听说那贾宝玉反应颇是激烈呢,被他爹贾政打了一顿,父子俩又针锋相对了一番,贾府又闹了个人仰马翻,现在他应该还不省人事呢。”
秦昭阳内心:emmm。
就算是关心则乱,心有不甘,也不该如此情绪失控,这不是给家族招祸吗?
又为这事搞的父子关系如此僵,林妹妹又该无地自处了,无奈道:“他却是真性情罢,少年意气,正是如此。”
秦淑皇贵妃感慨:“咱不会是拆散了一对鸳鸯罢?”
那可不是,毕竟木石前盟罢。
不过那宝玉终还是有那金玉良缘,自己则是要两全其所,尚无不可。
在前世的秦昭阳看来,这两人结合是定数,但绝非高鹗所续写的那般,成了让人诟病的“调包计”。
秦昭阳思忖片刻,继续道:“若是在四海访学游玩,领略遍风月宝鉴则可。”
“但长久计,如若我与黛玉成婚后,若是她一直常住贾府不回扬州,与我们秦家的名声也有碍,所以林姑娘是必要回扬州去才好。只是林姑娘去岁失了母亲,今岁忽地多了了夫婿,只怕就算回扬州,也是胆战心惊带着戒心的回去。这样一個不好,怕是岳丈也会对我有所不满。”
秦淑皇贵妃一面听,一面点头。
秦昭阳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如今我先和林姑娘见几面,彼此熟悉了,往后也好相处。”
秦淑皇贵妃忽地一笑,道:“昭阳,真是刮目相看呵,如今的你做事考虑总是如此周到。等明日皇上来了,我再吹吹枕边风,再给你表表功才好呢。”
秦昭阳笑道:“那我就等着姐姐再替我赚些聘礼了。”
二人又说笑两句,时候不早,秦昭阳便赶忙着出宫去了。
次日。
皇宫,养心殿。
御花园东侧,乾东五所头所。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在旁边还有四个院子,但现如今暂且空缺着。
但纵使这般,这里也并不显得冷清,内中还时不时传出宫人的嬉笑玩闹声音。
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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