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天师府。
丹房内。
十几张年轻面孔端坐。
聚精会神，盯着老天师。
“炼丹一道，老朽向来不喜。”
“烧丹炼汞，靠外药进步，纯粹是投机取巧。”
“异人之道，在于勤学苦练，广俢天地……”
老天师慈眉目善。
向刚入门的年轻弟子们，讲述炼丹一道。
天下第一的讲道，分量无需多言。
每一个弟子，都听得入迷。
生怕遗漏一个字。
唯独最后一排，容貌堪比彦祖的少年，打起了呼噜。
老天师眯起眼睛。
“张凡啊。”
声音平淡，却蕴含恐怖穿透力。
张凡猛然惊醒，茫然地环视四周。
这是哪儿？
脑海涌入大量记忆。
“龙虎山，天师府，张芝维……”
“异人世界？”
“我竟然成了刚入门的弟子？”
记忆融合，张凡迅速适应新身份。
他刚通过龙虎山考核，成为入门弟子。
今天是入门第一天。
天下排名第一的异人，老天师张芝维。
亲自传道！
张凡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也看向了他。
“张凡，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多少？”
张凡平静地说道：
“都听进去了。”
老天师：……
你特么睡的比猪都香，能听进去个球啊！
说瞎话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脸不红心不跳。
混不吝的样子，反倒让老天师觉得有趣。
“那你说说，老夫刚才讲了什么。”
张凡心说我哪儿知道。
这时候千万不能露怯。
既然讲得是炼丹，那就必然跟丹道有关。
张凡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您的话，总结下来就是以下几点。”
“第一，丹道乃无上大道，修此道者必须心怀敬畏。”
“第二点，炼丹之术，乃前人智慧结晶，不得亵渎。”
“还有一些，弟子愚钝，实在没记住。”
话音一落，全场目光聚焦在张异身上，神色错愕。
啥时候说这个了？
老天师也懵了。
沉默片刻后，气笑出声。
“你这小子，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晚饭别吃了，罚你留下来烧火。”
“顺便抄十遍门规。”
老天师眼神古井无波。
心里却对张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年纪轻轻。
就有为人处世的圆滑，遇事波澜不惊的坦然。
但凡自己那傻徒弟张灵御，能学到三分，自己也就不愁了。
传道结束。
老天师离开丹房。
九弟子荣山跟在身旁，面色担忧。
“师父，丹房炉子可是千年的老物件。”
“您让一个新人烧火摆弄。”
“万一弄出问题怎么办？”
老天师淡然道：
“千年都不曾毁坏的东西。”
“你觉得一个小屁孩，有本事弄坏？”
“除了年份久，够结实，这炉子也没什么优点了。”
老天师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他对炼丹不屑，是因为当今时代，炼丹一道落魄。
先人留下来的高级炼丹法。
早就成了摆设。
冥冥之中，某种规则，给炼丹术装上了枷锁。
老天师叹息道：
“唉。”
“只怕这炼丹一道。”
“再无出头之日。”
……
丹房内。
年轻弟子们纷纷离去。
对张凡的嘲笑，不加掩饰。
“这家伙脸皮真厚，连老天师都敢骗。”
“天资太低，只能搞歪门邪道的手段，引起天师注意。”
“敢对天师撒谎，自己把路走窄喽。”
很快，丹房内只剩了张凡。
刚才把炼丹吹上了天。
可谁能想到……
这个世界，炼丹一道早就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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