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言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看着时暮淡如琥珀的眼瞳，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顾喜请你帮忙，她欠的人情，为什么是我来还？”
时暮看着他。
李西言的眼睛很大，做无辜的表情时，就像一只帅气可爱的大狗狗，让人生出玩弄他的想法。
时暮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带着胜券在握一般的自信，逗他：“不是你，很想很想让我帮她的吗？”
李西言微微拧眉，想解释清楚：“我是希望你帮，但是……”
“对啊，你希望我帮。”
时暮打断他，笑眯眯道：“我让你的希望成真，你帮我一个忙，很合理啊。”
时暮白皙柔软的手指指了指她自己，又点了点李西言，仿佛女巫手里的魔法棒，点到谁，谁就要对她言听计从。
李西言愣愣地移开视线，低头皱眉思索。
还没绕明白，时暮就靠上来，穷追不舍地追问：“难道你觉得不合理吗？很合理吧？”
李西言重新抬头注视着坐姿随性的女孩。
她支着下颌，浅笑着望着他，浅淡凉薄的眸色，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伪装得很是温柔。
她一脸真诚，让人不忍反驳。
李西言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李西言的承诺，时暮心满意足，捞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
太过甜腻的味道充盈在口腔，时暮瞳孔地震，猛然想起这是奶茶，不是白开水！
奶茶在口腔里进退两难，比含了一口辣椒水还让人窒息，她只好鼓着腮帮子，一小口一小口往下咽。
好不容易咽下去，差点被腻死。
伸手抽了一张抽纸，看过去时，正好捕捉到李西言刚落下的嘴角。
这家伙……刚才在偷笑？
不确定，再看一眼。
李西言神态自若地喝着奶茶，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如同最清澈圣洁的湖泊。
时暮不由得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么纯粹漂亮的眼睛，内心一定也是干干净净的吧，不然也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哄骗了。
不对，他们双方是你情我愿，不存在骗与被骗。
时暮撇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回归正题：
“说吧，她想要我做什么？”
做人证？还是交出那个不存在的视频？
“她想让你说服一个人。”
时暮问：“谁？”
李西言：“乔乔。”
时暮：“乔乔是谁？袁四的室友？”
“对。”
李西言说：“寝室之外，她们是吃喝玩乐都在一起的姐妹花，关上门之后，袁四就会遭到她们的毒打。”
时暮疑问：“她既然被霸凌了，身上应该有伤吧？那警方……”
“她身上没有伤。”李西言道。
听到这个答案，时暮没有太过惊讶，如果真的有伤，警方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她们寝室关系和谐这种鬼话？
李西言沉声道：“因为一个月前，她们就转移了霸凌对象。”
时暮问：“乔乔？”
李西言点点头。
据李西言转述顾喜的话说，乔乔曾是参与霸凌袁四的霸凌者，又是亲眼目睹其他室友霸凌的旁观者，她的手里一定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袁四的自杀和她们的霸凌脱不了干系。
现在，她又变成了被霸凌的受害者。
只要她倒戈，袁四的死因就会真相大白。
时暮心无波澜地听完，喝口奶茶咂咂嘴，还是那句话：“报警吧。”
“没有什么口供，是警察叔叔问不出来的。”时暮笑。
李西言无奈道：“如果她们的霸凌是导致袁四自杀的直接原因，她们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可如果不是，她们依然可以继续霸凌下一个室友。
“顾喜既不想把事情闹大，又不想她们不受惩罚，念在同学一场，她只希望拿到证据后，她们可以主动退学。”
时暮无语。
顾喜这个逻辑很奇怪。
她和袁四是闺蜜，为了替闺蜜报仇，她要让害她自杀的人付出代价，但是杀人凶手是她们共同的同班同学，所以她给她们砍了个友情价，不交给法律审判了，只把她们开除学籍。
然后呢？
没了同学这层关系，她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报警了？
时暮怎么琢磨都不对，总觉得，顾喜还隐瞒了什么事。
时暮问：“乔乔、袁四，还有谁？”
“乔乔和袁四的另外四个室友，分别叫王潇潇、贺筱轻、周依、钱余。”
“钱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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