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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话·下 凤凰来仪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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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抵达太原廨署,长孙顺德携侄女蹒跚上前,询问守卒:“某长孙顺德是也,拜谒右骁卫将军唐国公至此,劳请代为通传。”

守卒见他衣衫破旧,以为乞食之人,驱之说道:“将军要务在身,岂有闲暇面见尔等,此乃官府重地,庶人速走之!”

长孙顺德欲辩,一司卫模样的人走出,粗嗓呵叱:“何故在此喧哗?”守卒赶忙答道:“回鹰击郎将,此三人乞食至此,妄言欲见唐国公。”

樊世兴立眉,打量领前的长孙顺德,虽是衣衫破旧,却气度挺立,有别于寻常乞索者,后随两位颔首低眉的小娘子。长孙顺德拱手谦答:“区区长孙顺德也,投奔唐国公而来......”

“顺德兄!”

长孙顺德看去,竟是王长谐。王长谐为大兴县人,家住大兴霸城,其父卒官瓜州刺史,二人为总角之交。长孙顺德见他在此,已然心知肚明:“长谐兄!”

樊世兴见二人熟识,稍解戒备。王长谐笑道:“此乃右勋侍长孙顺德,亦唐公旧识也。”又为长孙顺德引荐,“此即志节府鹰击郎将,樊积庆将军也。樊将军年轻有为,深为唐公委重,北征之前,命之卫府。”

樊世兴虽为安陆人,亦知长孙氏郡望,遂改容作揖:“世兴见过右勋侍,适才麾下多有不敬,敬乞右勋侍宽恕。”长孙顺德笑道:“杨将军守府有责,切莫引咎。”二人自此相识。

樊世兴揖入二人,闻守卒啧啧而叹,欲斥责之,恰见那小娘子敛衽罢,从容入门,移步之间,款款如扶柳。樊世兴怒容稍顿,转而厉色向左右。

安顿毕,王长谐与老友夜里叙旧,叙说来晋之路。原来,自皇帝南去江淮,王长谐深知国将不国,思虑之下,遂亡太原投李渊。

“圣人弃洛而去,社稷将倾,贵胄子弟欲择良木者,不在少数也......”王长谐说道。

长孙顺德吃了茶果,因问:“长谐兄为何投唐公?”王长谐反问:“顺德为何投唐公?”

长孙顺德沉思须臾,乃道:“圣人南去,率土分崩,反者多于猬毛。然,天下乱久必合,诸王之中,必有人主,......”

王长谐捋须而笑,说道:“顺德以为谁将为人主?”长孙顺德不答反问:“长谐兄如何以为?”王长谐笑道:“你我不如同答之。”

“桃李歌。”“李氏天子。”

不谋而合,二人相视一笑,坐谈至中夜。

夜色微凉,烛火摇摇,婢子因倦极,早已鼾声成阵。观音婢却久难入眠,怅然独坐。

一路上,她幻想了千百情景,拟织了万千言语,只等相见之时,诉以相思之苦。不料刚至太原,他已驰援马邑,夫妇二人交臂相失。

观音婢郁郁不欢,如蚁食心。又是无眠的一夜......

这几日,太原府内诸奴执事敬谨,进退之间,竟学起了端庄作态,少了几分浮泛之习。樊世兴暗怪之,以为战时之故。转念一想,前时历山飞寇太原,奴仆并未如此反常,樊世兴益惑之。

一日,樊世兴巡视府内,遇一青衣从容至前,臂如抱鼓作揖:“樊将军好在。”说时眼观垂佩,不时调整弯腰,喃喃有词。

樊世兴敛色发问:“汝口里絮叨叨,所念何言词?”婢女吓得扑通伏地:“将军喜怒,奴婢专心学礼,并无不敬之意。”

“学礼作何?“樊世兴问。婢女如实答道:“长孙娘子自京师来,礼仪卒度,颇有雅量,诸奴以为美也,故而效之。”

樊世兴释怒,反而来了兴致:“汝方念何词?”“回将军,适才奴念《容经》曰:体不摇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谁人教之?”“奴学于长孙娘子侍女。”

樊世兴哦了一声,挥退之:“好好学礼。”婢女松了一口气,施礼而退。

边朔的一处水泽,突厥军新扎了营帐,逐水草而居。这日,几个突厥骑兵外出侦察,见远处几人驰骋射猎,以为隋军嬉游,立即戒备。挽弓迫近,见其身着同款甲胄,突厥兵乃松一口气。

原来,自御突厥以来,李渊令善射者二千人,饮食居止一如突厥。世民率其一别队,每逢突厥候骑,驰骋射猎,旁若无人。待其松懈,伺机击之,前后屡捷。这日,斥堠带回突厥活动轨迹,世民领人驱至附近,故伎重演。

“二郎,有敌兵......”阿武悄声提醒。世民颔首,朝众人示意。诸骑继续逐猎,嬉笑如常。

突厥骑兵放松警惕,扬鞭驱至其前,问道:“汝等游猎至此乎?”世民以突厥语答道:“是。”骑兵颔首:“有无隋军踪迹?”世民嘴角隐笑:“有。”“隋军何所在?”骑兵忙问。

世民扬手一指,突厥骑兵顺之看去,世民趁其不备,拳击其马,趁机毙之。余者反应过来,未及反抗,已被诸骑击毙。

处理完敌尸,一行人如鬼魅离去,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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