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关于渡劫的话语，让钟离等人沉默了很久。
刚才看江衍渡劫轻而易举，似乎并没有废多少力气。
倒是完全没料到，其中有如此多的危机。
每走一步，似乎都是高空踩钢丝，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良久后，钟离幽幽叹了口气。
“逆天之举，自然有绝命的危机，这一点，在任何世界都通用。”
“不过或许也正因如此，你们这些修仙者的实力才会如此强大。”
对此，江衍并不反驳，经历如此艰难苦修，如果得不到该有的回报，这仙修来何用？
顿了顿，钟离双眸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似乎阻止了一番语言，钟离还是道：
“姑且问一句，修仙……”
江衍一眼就看出了钟离想要知道的问题，当即噙着笑意点了点头。
“没错，修仙是不会有磨损的。”
钟离有些怅然，一旁的留云等人也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这样吗……”
钟离苦笑着叹了口气。
“从这一点来说，倒是真让我羡慕。”
江衍缓声解释道：
“修仙者追求的是从天地间得到力量，寿命自然也是从天地间得到的。”
“既然如此，修仙者的寿命自然就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也就是说，只要度过天劫，在寿元尚未断绝的日期内，修仙者的命数，是由自己掌控的。”
“你们所谓的磨损，坦白来说就是天地施加给你们这些长生种的枷锁，只为了用来约束你们。”
“既然如此，自然无法影响我们这些追求打破天地规则的人。”
“用你能接受的话来说，我们修仙者是一群不讲规矩的人，尤其是天地的规矩，我们最不喜欢。”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磨损，应该也是作用于灵魂和道心的吧？”
“发作时，应该是变得六亲不认，状若疯魔。”
钟离面容肃穆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有些纠结道：
“站在你们修仙者的角度讲，是否类似于所谓的本我心劫？”
江衍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有些相似，但本质不同，本我心劫是道施加的劫难，是修仙者们要还的债。”
“你们的磨损，其实更多是人为……”
江衍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他含着笑意看向天空的目光，让钟离明白了很多。
钟离心中有些无名火，攥了攥拳头，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你知道，走到本我心劫那一步的修仙者，已经度过多少岁月了吗？”
江衍忽然轻声提了一句。
顿时，让钟离几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江玄轻轻竖起四根手指。
“四千年？”
留云嘟囔了一句，心中觉得算是比较合理。
毕竟若陀磨损发作的时间，大概也是四千年左右，钟离也是三千年前开始积累磨损的。
可是，江衍却摇了摇头。
“最起码，四个元会。”
“元会？这是什么？”
甘雨茫然的看着江衍，总觉得这种记年时间有些奇怪。
江衍轻轻摊开手。
“修仙者的岁月漫长，漫长到了可以亲眼看着诸多世界消亡。”
“于是，时间，在修仙者眼中慢慢的就不再值钱。”
“修仙者将世界从开始到消亡的周期称为元会，一元十二会，一会三十运，一运十二世，一世……”
江衍顿了顿，静静的扫过所有人的脸颊，缓声道：
“三十年。”
钟离手掌蓦然紧攥，丝丝裂痕出现在茶杯上。
“一元会十二万九千年，所以，你们的本我心劫……”
江衍摇了摇头，随意道：
“能修到本我心劫那一步的修仙者，无不是已然成为仙界大拿，各个寿与天齐，与日月同辉。”
“翻掌间，世界生灭，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也就只有到了这一步，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被时光冲刷后，那种本我心劫的可怕。”
“修仙者最害怕的不是战斗，是问道问心。”
“不过，这些离我都还太遥远，我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甚至尚未成仙的小修士罢了。”
钟离上下打量了一眼江衍，那冥冥中透露出的更高层次生命存在感的气息。
没成仙？
好吧，他们修的不是一种仙就是了。
心中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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