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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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们的阿妈叫花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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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婶家的香蕉全都给霜冻打伤咯,卖不了钱……咳......”

唐阿秀放下快织完的毛衣,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佝偻着腰,往房间走。

阿措轻嗯一声,放下碗筷,抬手拭去已经流淌至下巴的泪水。

阿辞问:“姐姐,你哭,是不是因为外婆一直生病?”

阿措说:“阿辞,你把火盆端去房间,去睡觉,好不好。”

阿辞乖巧点头,先去关了电视,又快步跑去唐阿秀拿来一件旧棉袄,给阿棍宝当被子,才端起火盆走去楼上。

洗完澡回到房间,另一张小床上,阿辞已经缩在棉被里睡着了。

阿措坐到书桌前,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黑漆漆的夜,还有贴在窗台上的一首小诗。

冷月不语不怨,人间灯火更遥远;晚风不残不怜,纷扰之处生寒凉;青山不移不老,薄雾浓云皆过客。

去年除夕夜,一家三口在堂屋围炉吃火锅,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唐阿秀一时兴起背了这首诗。

阿措听了,除了惊喜外婆出口成诗的好兴致外,好奇这么雅致的诗词出自于谁。

唐阿秀说:“你们的阿妈叫花揆,我和你们的外公就生了她一个人啊,给她读了好多书,送她去大城市念了大学呀,她很会作文章……”

“她非要跟你阿爸去大西北教书,去了三年,你阿爸不知怎么的,得了个治不好的病,就走了。那么荒凉的土地,哪养得了人,后来啊,她带着你又嫁去了B城,没多久,阿辞的阿爸出了事故也走了,她的心啊就死了,想不开啊,去山上当尼姑去了......”

阿措愕然,来到这个家快十年了,那是唐阿秀第一次毫无预警地提起了他们的阿爸阿妈。原来,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原来,他们的阿妈花揆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她不要他们了。

“不怪她不怪她,她是我生的,就那么一个女儿,就那么一个女儿.....”

唐阿秀终于绷不住了,揪着胸口,泪眼婆娑,哭得上汽不接下气。阿措和阿辞也哭了,哭得稀里哗啦,“阿.....妈....我们有阿......妈.....”姐弟俩哭啊哭,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缓了好久,唐阿秀才接着说:“以前家里很穷啊,你阿妈又那么的聪明伶俐,你外公说,砸锅卖铁都要供她读大学,培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你外公多不容易啊,40岁不到就走了,我也不容易,你阿妈也不容易,她是我生的,我能怪她吗?阿措啊阿措,你那么的聪明伶俐,跟你阿妈一样,你和阿辞的名字都是你阿妈取的,多聪明的一个人……”

“外婆再不容易也要培养你们,不管怎样都要读大学,但是不能学你们的阿妈,感情那种东西碰不得,喜欢的人再喜欢也要头脑清醒……”

那个晚上,阿辞没有跑出去跟小伙伴玩炮竹,他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了好久好久的夜空。阿措从堂屋走出来,问他,是不是想阿妈。

阿辞说,不想,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阿措说:“傻阿辞,我们是亲姐弟啊,不会分开的.....”

阿措擦掉脸上的泪水,双手捧起那本红色塑料皮封面的《新华词典》,熟练地翻阅,找出有“措”字的那一页,一眼看到了“措辞”,以及,关于这个词语正规的书面释义。

——说话或作文时选用词字。

一个在80年代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连给自己的子女取名字,都和文字有关。她到底是怎样自私绝情的一个女人,这么年,对三个和她有直接血缘关系的至亲,不闻不问,不见不念。

她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六根清净地活在这个世上,她可怜的母亲,无辜的两个孩子,却要忍受世间所有的苦难。

阿措流着眼泪把“措辞”一页对折,合起词典,放进阿辞立在桌脚的书包,再打开自己的背包,把所有对折得方方正正的试卷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专门收藏“过期”试卷的抽屉里。

关上抽屉的那一瞬间,16岁的少女泪目了。她侧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阿辞,在心底发出无人回应的抱怨,“你看见了吗,我和阿辞已经长这么大了,你看见了吗,外婆为了养我们生了很严重的病.....”

2004年的1月初,冷空气持续南下,坐落在山谷的梧桐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上这么冷漠无情的深冬。虽然唐阿秀木楼相较于钢筋混泥土结构的楼房暖和些,但也免不了会透风,尤其是到了晚上,屋内寒气逼人,怎么睡怎么冷。

唐阿秀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在屋里走来走去,终于想了个没办法的办法,喊阿措找出他们小时候的旧棉袄铺在棉被上面,又喊阿辞去找个大点的铁盆多夹些木炭,这样至少前半夜不会冷到睡不着。

连日的低温,三角地里的白菜萝卜注定是挨不过冻,唐阿秀喊来阿措去收回来过冬,却又担心收回来不好吃也没猪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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