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来。”
我带着月牙回到房间，又让人拿了羊脂膏来。
早有手脚伶俐的下人将碎片一地的房间打扫干净。
她垂着头，企图用另一只手掩盖右手上的红痕。
我一向没耐心，加重了语气:“伸手！”
那手颤颤地伸出来，红红的一片，“少爷……我用不着这么好的东西……用酱油擦擦就好了……”
“闭嘴！”我没好气，挖了一些羊脂膏细细给她涂了手。
“……谢谢少爷……”
我没心思听她的感谢，问到:“二小姐要喝粥，为什么不给她？”
“……”
我快被她气死，吼道:
“说啊！”
小丫头被我吓一跳，半天才说:“……粥只有一小罐，只够您一个人的……”
我心里的气消下去，又升起来。这沈家乱得一团糟，看着就让人心烦。
我坐在轮椅上，正闷着气。一抬头看见月牙端了我昨日换下的脏衣物，正要出门。
“那手不要啦？！！！放着！自然有人来洗。”
她愣在门口，好一会儿才默默放下了。
月牙端来早餐，这次是厨房的人做的。
同样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倒配了好几碟子小菜，虾酱、酸豆角、酱豆腐，都是我爱吃的。
味道也很好。
可我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笑容，脑中只反复回响着沈婷那句话。
“……上月你又去洋行干什么了，有本事你说出来给老十听听！”
究竟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用了早饭，我便要出门。
“少爷，外面有风，穿这件白褂子吧。”
月牙手上拿的，是一件月白色暗纹马褂，里面夹了棉纱，是极暖和的。
我点点头，让她给我穿上。
“阿宁，你是上哪儿去？！”
月牙推着我，还没出大门，就被沈婧拦下了。
“你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是了，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门。这天又冷，你身上又不好，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她循循善诱，我只冷冷地听着。
她住了口，我才说道:
“家里的饭菜一日不似一日，我吃不下。”
沈婧笑了笑说:“厨房近来是不像话，我已换了人手。今日早饭便是新来的大厨做的，还合你的胃口吧？”
我没吭声。
她续道:“你还想吃什么？也不必让月牙费力去做，告诉我便行啦！”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就是想德福斋的话梅排骨了。怎么，姐姐还不让我出门？”
“哪能呢？你只要有想吃的，我保管给你弄来！”
她一叠声地招呼下人，让去德福斋买话梅排骨并几样时兴的菜肴。
我看着守门的阿财飞一般地去了，心知今日我是出不了这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