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摇头：“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术，我想应该跟他脸上的面具有关，还有带回来的白衣人，都很奇怪，按理说离颜是无亲无故的，怎么会就出去了半个月不到回来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我实在是咋舌：“没想到离颜竟然已经一把年纪了，简直就是个老疯子！但是他要保持年轻时候的容颜做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与李嫣长得像的人然后成亲吗？那他的执念也太深太可怕了！”
“都怪我，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他，本以为是救了一条生灵，谁知道是引来了一个恶鬼。”嫣儿叹了口气，灰白的眼睛泪光闪闪。
封长青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离颜那半副朱砂面具是用人血凝成的。”
“什么？！”我与嫣儿都震惊地看向他。
“对，虽然这幅面具外表是用朱砂包裹着的，但里面却是用人血凝结的，这种面具叫做长生曼陀，因为它可以让人青春永驻，但是需要不断地用人血来浇灌，而且长生曼陀一开始必须要先附在宿主脸上，用宿主的血来唤醒，之后就像长在戴着它的人身上一样，与皮肤血肉连成一体，用刀割都割不下来，”他说着不由得“啧啧”了两声，“这个离颜老东西还真狠呐！”
我听完后简直目瞪口呆，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嫣儿也眉头深蹙。
“那，你的意思是说离颜他会经常杀人？用人血来浇灌那个什么长生曼陀？那他要是不用人血来浇灌会怎么样？”我好奇地问。
“我想……那个面具大概会喝他的血吧？”嫣儿垂着眸子低声说。
“对！”封长青说，又看向我，“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修水牢了吧？而且那水牢里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有，一看就是刚杀完人，进行了一波大清洗。”
“太可怕了，这还是个人吗？”我看着外表跟鬼一样可怕的嫣儿，她却那么善良那么凄惨，而那个众人口中大名鼎鼎地画师离颜，却比恶鬼还可怕无数倍。
我们几乎都沉默了，但就在这沉默的间隙，我们头顶上突然响起了很多脚步声，匆忙而慌乱。
我们一起抬头望过去，但是只能看见我们在水面的倒影。
封长青说：“肯定是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
我说：“没事，我们在这他们也找不到。”
封长青瞟了我一眼，跟看白痴一样，“他们是找不到我们，我们也出不去了！”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唇角带笑，“更何况我现在正想出去大干一场呢！这帮龟孙子，竟敢趁我受伤侮辱毒打我，看爷爷我上去不把他们都给杀了，还有那个变态离颜，我要用我的割玉刀把他的面具一点点割下来，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鬼样！”
封长青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我摇摇头，很无语，“你不是说用刀都割不下来吗？”
“你懂什么？我封长青是谁？！我是专业的好不好？别人更何况还有我的割玉刀，区区一个面具算什么？！”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变了把弯刀出来，刀身是红的，看起来确实十分锋利。
我看到嫣儿看着我们笑了笑，虽然样子可怖，但是我仿佛能窥见那画中的女子低头温婉一笑的模样。
“嫣儿，你笑什么？”看见她笑，我也挺高兴的，只是又想起她的凄惨遭遇，不免又很难过，两种情绪交织。
封长青也奇怪地看着她。
嫣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你们仿佛看到了我年少的时候与家里的兄弟姐妹争论的样子。我在这里早已经万念俱灰，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更没想到还能再听到有人唤我一声嫣儿，真是恍如隔世，”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小心翼翼又眷恋悲伤，“特别是你，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翘，就是可以入药的那个连翘。”我看着嫣儿，也很难过。
嫣儿念着我的名字：“东方翘……东方翘……你要好好活着，与这个少年一起，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时光，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抚摸着我的眼睛，“东方翘，你要带着我的脸，我的眼睛，去看世上最美好的景致，要好好地活着……”
封长青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他也不想打破嫣儿的梦。
其实，我早就死去了，在穿上这身衣服之前我就是游荡在荒山野岭的一具白骨，比之嫣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还有自由，我本来对我的这幅虚假皮囊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因为可怜的嫣儿，我觉得它好像变得十分紧要了。
“但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我看了看这水底，连外面的院子都看不见，孤零零的只有我们三个人。
准确地来说只有封长青一个人，我与嫣儿都是孤魂野鬼。
“我还有一个问题，”封长青看着嫣儿说，“您是怎么救了我的？我中的是黑沙掌，应该只有乌蹄莲能解，而且，您为什么要救我？我们非亲非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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