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子处雪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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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话事商榷太守府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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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四十岁上下的夫妻一前一后急切地走了出来。妇人行至陆寅知面前,还没站稳便张开手臂,陆寅知忙扶着他母亲。他父亲太守陆大人却自若行至金平师父面前,颌首做了一揖,道:“金平师父,是陆家礼数不周了,本该我去迎你们,却等到如今你们把犬子送家了。”

金平师父摆摆手:“无妨无妨,只是此次我等来梁州,并不是为了把寅知小子送回来。”

陆太守沉吟:“咱们屋里说。”

茶水沏上。陆太守看着尹婳棠眼生,未曾见过:“寅知,我知道这是你师父金平,你师兄单祜,那这位姑娘是?”

“父亲,师姐姓尹,名婳棠,入山门比我晚,拜师却比我早,年纪也比我大些,因而喊师姐。”

尹婳棠起身回了礼,道:“太守大人,我是西京尹家人。虚受寅知一声师姐。”

陆太守赞叹不已,直夸金平会收徒弟,也会教导徒弟。金平波澜不惊地开口讲了自己的计划,以及来梁州只是路过,询问陆太守对于去并州的事是什么意见。

陆太守饮了一口茶,又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道:“你们进门时大概也看见了,两名士兵守在门外,那是梁州总督手下驻派在这里专门监视我言行的。如今世道乱,寅知与其在家同我一般做这个笼中鸟,还不如听你师父的安排。好男儿自应该有自己所求。”

众人皆沉默,陆母在一旁又小声抽噎。陆太守不由嗔怒一声:“行了!有什么好哭的。”接着看向自家奶糕般的儿子:“寅知,父亲如今也已寸步难行。你此次前去,为父的也不求你加官晋爵,只希望你为人端方正派。如同你玉牌上“寅清”二字,此二字是我曾赠予自己,今日作为长辈,也赠予你们几个小辈。”

单祜听罢,叹一声:“夙夜惟寅,直哉惟清。”

陆寅知自从回来自己家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父母既熟悉又陌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现在听至此处,也不由得敬佩起父亲的为人。便起身拜倒在父母座前:“谨遵父亲教诲。”单祜也拱手,尹婳棠也回了礼。罢了陆怀钰把陆寅知扶起来。

当即安排了几人客房住下。

直至入夜,陆夫人才依依不舍放自己儿子回房休息。陆寅知在属于自己却并不熟悉的榻上辗转反侧,被褥是用焚香熏过的味道,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这次要把家的味道刻在脑海里。等这次把师祖留下的东西带回后,要回来梁州好好陪陪父母。

尹婳棠倚在窗边,烛火有些跳动,刚过仲秋不久,吹进来的风已经带了好些凉意。她思虑着这次去了并州,应该怎样去完成师父给的任务,如果真到了毁掉师祖留下的东西那一步,应该怎么去毁掉。自己真的可以吗?即便不太行,自己也闭着眼睛冲就行了。父亲他们当日不也从未有过退缩之意?自己若退缩,反而不配为他们的女儿了。

单祜此时正在房内,在纸上勾勒出师弟和师妹到了并州所可能遇到的几种情况。师父说师祖留下的是那些密卷,藏储在道观供台里,开口处用蜡封存着,一般人应想不到也不易发现。若并州已不安全,便只能将密卷带回,想来也应不难办。再不济,一把火烧了倒也简单了,只是师祖的道观,以及密卷中记载的未习得的秘术恐怕再不得已见天日。

太守与夫人窗上也映着烛光,怕也是无意入睡。

只有金平师父的房间熄了灯,可他又何曾闭目?几个徒弟从小未曾远离过崧石山,也罢,过些天就当作送他们出山门,算他们出师吧。

这夜,太守府的主人和客人都各怀心事,灯火燃至天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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