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幼孜心中开小会的时候，蹇义也注意到了朱温归这个新人。
朝堂之上，向来是没有完全的“新人”这一说的。
因为，无论是何种方式入朝为官的人，消息都会有所透露，无论是从宫里，还是从同僚间。
而这个身着飞鱼服的年轻人，却是第一次见。
蹇义迅速搜索脑海记忆，细细查了两圈，发现没有半点关于此人的印象。
飞鱼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圣上临朝后也没赐过几次，都是些朝中大官，熟人；但这件飞鱼服，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来是圣上近来新赐，不知从哪刚入朝的人。
不过，此人站在姚少师身后，是什么意思？
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义，恰逢现在大殿无人上前，早朝冷场，索性由他来问一嘴。
打定主意，蹇义出列，到大殿中央跪下，开口：
“陛下，臣遵礼部之责，欲问一事。”
“你说。”
“姚少师身后，那位新人，他身上所着，可是飞鱼服？”
“是。”
“臣未接过任何关于新赐飞鱼服的上令。”
蹇义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他这样发问，看似有些冒犯，存顶撞朱棣的危险，实则是尽分内之责。
有不知名人士穿飞鱼服上朝，群臣眼尖的不在少数，定然有人注意到了。
注意到，但都不发问，无非就是等着他这个礼部尚书来出头。
一直不问，等到下朝，言官保不准还要因他“不晓内务”而上奏几句。
干脆直接挑明了说，反正是分内之责，反正圣上不先言明这毛病不在他身上。
不知道还不问，那锅就真甩过来了。
见蹇义如此作态，朱棣呵呵一笑，被逗乐了。
“哈哈哈哈！蹇义，你倒是眼尖。
来吧，朕也为你们介绍介绍。”
说罢，朱棣向身旁太监挥手，示意宣读那封还未被昭告朝堂的圣旨备份。
“民姚明瑞听旨：姚明瑞，太子少师姚广孝之徒，凤阳有功，及时发现朱高煦密谋造反一事，卫社稷、天下，有护驾之功。今破例赐飞鱼服一身，以示圣恩！允随姚少师入朝之权、上奏之责！钦此。”
太监读旨前，姚广孝轻拍朱温归，她瞬间会意，跪下，摆出接旨的姿态。
这接旨，通常，只接一次，没有接两次的说法。
但朱温归先前接旨，屋内只有朱瞻基、姚广孝、老太监和几个东宫侍从，嘴一个比一个严，消息自然没传出去。
而飞鱼服是赐服，姚明瑞又得了随姚广孝上朝的权利，自然不得不昭示朝臣。
昭示了朝臣，消息就会很快传开，“姚明瑞”这个名字才会真正成为大明新的重臣，才会得到真正被认可的权利。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吐字很清晰，朝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草民，姚明瑞，接旨！”
朱温归做出接旨礼节后，太监将圣旨备份合上，退下去了。
毕竟不是圣旨原份，礼节走足就好，不能真接两次旨。
“现在，蹇义，没什么问题了吧？”
“臣无异议。”
行完礼，蹇义回到百官队列中。
这一封圣旨是听得人心潮涌，本在下面游神的朝臣都心思活络起来，不断在脑海中寻找姚姓世家和其家中的年轻翘楚，但一个也对不上。
入朝为官，家里大多是一方大族，最差也是个落魄士族，人脉广泛得很，天下有多少够资格入朝的英才，他们都了然于胸。
但这个“姚明瑞”的名字，却是陌生得很。
金幼孜与众人反应不同，因前天就“见”过这份圣旨，自然不会再意外一次。
他所思索的，是另一件事：
这个姚明瑞，看身形，样貌，感觉是女的啊。
并且刚才的回旨声，也确实不浑厚，有些细软，虽然性别特征不明显，但属实不像男人说话声。
不行，太好奇了，确认一下。
左右思索，金幼孜心生一计，用胳膊肘碰了碰斜前方的夏原吉。
夏原吉正在脑中搜寻姚氏子弟呢，突然感觉有人碰自己，回头一看是金幼孜。
金幼孜没有出声，只是比了个手势，然后将眼神瞥向姚明瑞的方位。
夏原吉见此，先是不解，随后恍然大悟。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在脑海中搜不到对应的姚氏翘楚。
夏原吉出列，行完礼，对着姚明瑞的方位开口发问：
“敢问，姚少师爱徒是何方人士？年岁几何？户部和吏部要对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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