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从那晚副本脱险之后，他总是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月倾浅的存在感比刚穿出来时低了一些？
如果说原本的她是一个现实之中存在的个体的话，那现在就有点开始虚化了。
之前苏影还不敢确认，但刚刚那短暂的记忆遗忘，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
从他的表情之中，月倾浅也看出了个大概，微微轻叹一声。
只能说，不愧为一界天道吗？
自己任何的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若是她处于全盛状态，哪怕给上萧红淑数百血祭仪式加持，也抵不过她随手一剑。
可现在情况不同，虽说于秘境之中轻易还是将其斩杀，但当其生命体征消失的瞬间，月倾浅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针对自己的意志更加强烈。
无论萧红淑如何作恶多端，然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依旧是其孕育而出的生命，保护自己的子民自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本能。
尽管以自己的实力，这一点威压还不至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月倾浅同样发现，在察觉到无法轻易将自己驱逐的同时，世界意志就开始换了一种方法进行针对。
降低存在感。
也就是透明化。
“怪不得...”
听完她的叙述之后，苏影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这并不难理解。
人作为群居生物，在社会之中拥有着自己的定位，也有着亲人、朋友，这些复杂的社会关系。
也可以说，人就像是一个枢纽，正是身上延伸出去的无数线条，最后组成了“人”这个个体。
如果将这些线条切断，那后果一眼便知，存在感只会越来越低。
即便还活着，但失去了社会属性，跟死了也没有任何差别。
不是透明人，胜似透明人。
现在，这个世界的意志，显然就是想用这种手段将月倾浅于此世放逐。
而之前自己的记忆遗忘，恐怕也正是基于此。
不知为何，苏影心中突然莫名升起了一丝愤慨。
自己作为天命世界的天道，从某种角度来说同样也是代表着那个世界的意志。
而月倾浅作为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存在，同样也是自己的...
女儿？
苏影挠了挠脑袋。
虽然自己一个单身狗突然多了个满十八岁零一万年的女儿有些奇怪，但不管怎么说，月倾浅都是他罩着的。
现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意志想要动自己的人，苏影很难不动怒。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那接下来就要解决了。
月倾浅的问题本质上来说很简单。
若是她没有受伤的话，那世界意志的侵蚀对于堂堂仙帝来说，算不上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这样的话，只要能将伤势的问题解决，一切自然就能迎刃而解了。
然而，她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苏影的内心瞬间一颤。
“其实，伤势反而是最容易解决的一环。”月倾浅眼眸微垂，“这个世界虽然灵气稀薄，但只要能获取到一些蕴含灵气的物件，我就可以将其转化用来治愈伤势。”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我最后没有抵挡得住这个世界的侵蚀意志，大不了也只是回到原属于我的世界罢了，毕竟我只是个外来的存在，放逐我是这个世界的本能...”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世界了...”
嘈杂的街道上，沉默声震耳欲聋。
苏影明白她的意思。
天命世界，是基于自己所创造而存在。
而他现在，已经关闭了游戏的服务器，相当于亲手扼杀了那个世界。
无论月倾浅的实力有多强，但没有了根的她就如四处漂泊的浮萍一般。
终有一日，会缓缓凋零。
一旦最后被这个世界的意志所驱逐，那她连回到属于自己世界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会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有重新回到天命世界。
此刻，苏影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月倾浅会那么急于跟自己达成合作。
对自己来说，天命这款游戏只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罢了，随时都可以完成。
但对于她，是仅有能活下去的机会。
实际上，以前苏影心中以前还隐隐幻想过一些邪恶的念头。
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将天命制作完，那月倾浅是不是也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陪在他的身边？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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