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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了,只要能让我离这鬼动静远点,就是把你打死我都愿意。”
来到妇儿楼已经有好几天了,不过我们依旧适应不了妇儿楼的吵闹声。能能被安排在实验室里做血常规,我的岗位在实验室外的导医台,负责给患者打印报告单。临近中午,大概是最新一批的样本已经上机了,所以给了能能难得的喘息时间。能能一脸生无可恋地来到导医台旁边,趴在台子上跟我吐槽。
其实并不怪她,小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家长的吼叫声,从拉开帘子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据不完全统计,一上午嗷嗷痛哭的十二人,被家长摁在台子上抽血的十三人,被家长暴揍一顿之后老实的六人——其中还有一个小朋友威胁护士姐姐要变成奥特曼打死她。
坦言之,天天在这种鸡飞狗跳的环境里,我一点生孩子的欲望都没有了。
“说得好像我有生孩子的欲望似的。我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哭得不累么?”
能能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
“你可以把他们后背的衣服撕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电池仓。”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病历,头也不抬地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我抬起头,笑笑:
“把电池抠下来,强制关机。”
能能眨眨眼,显然没有听懂我的幽默。
呵,凡人。
“你小时候没玩过那种一碰就会哭的娃娃么,我小时候嫌声音太吵,都是把电池抠下来再玩的。”
“emmmm……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男生都只喜欢变形金刚遥控车或者可以打BB弹的玩具枪呢。”
说完,能能用手模仿着枪的样子,嘴里发出“biubiubiu”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头都不抬一下。”
见我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反应,能能有些自讨没趣,索性绕进导医台,凑到电脑屏幕前。
“看病历咯,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有时候真的能看到不少奇葩的病历。比如你看这个小孩,因误食玻璃弹珠入院。”
我比划了一下玻璃珠的大小,问能能:
“玻璃珠,少说也有这么大吧。别说五岁了,我就是现在也咽不下去啊。”
“其实还好不是从下面塞进去的。”
能能若有所思,全然没有发现我正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干嘛,你刷抖音的时候不会刷到一些肛肠科的科普么?比如一不小心坐在了啤酒瓶上,或者洗澡的时候鳝鱼钻进直肠里了。”
“我以为只有付源和盛明明会对这种新闻感兴趣。”
我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识。
跟这群朋友在一起,总能带给我新的认知。比如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板栗居然是甜脆味的,如果不是日成那天买了生板栗当水果,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
“这个呢,白细胞怎么这么高?而且为啥红细胞和血红蛋白这么低。”
能能有些尴尬,指着另一个小孩的报告岔开了话题。
我看了一眼他的血常规,心里一沉。一高二低,这样的数据像是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我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吐出这一句话。能能点开病历,里面的病程和诊断印证了我的判断。
“可以啊,这都知道。”
能能拍拍我的肩膀,打趣道。
“我太熟悉了,因为……田心就是这样。”
我阖眸,脑海中浮现起那个小天使的笑容。本来想着来到妇儿楼就可以经常去看望小田心,没想到在我到来之前,她已经离开了。
这大概就是另一种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啊?对不起……”
能能有些不知所措,我睁开眼睛,笑了笑:
“不用道歉,有那样的父母,小田心就算是长大了也不会快乐。起码……她不会再疼了。”
“你们俩怎么了,气压低成这样?”
中午在食堂,我和能能还沉浸在上午被小孩的哭号声支配的恐惧里,导致中午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所以一人买了一杯冰镇西瓜汁解解暑。
其实西瓜真的是一种很懂事的水果,甜而不腻,而且自带清凉buff。如果小孩都能像西瓜一样懂事,我们俩就不至于像丢了半条命一样。
付源和苏婉端着餐盘回来的时候,我们正七扭八歪地趴在桌子上各玩各的手机,他俩被我们阴沉沉的样子吓了一跳。
“吵架了?”
“没有,你们想多了。”
我和能能异口同声地说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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