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荆棘

伯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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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条口子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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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黑着灯,钟墨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遥望马路斜对面十六楼的窗口,窗户关着,窗帘拉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灯光昏黄,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半,他知道许京澜没睡。几个小时前,他找到了豆豆,拦住了陆泉,许京澜很感激,留他在家吃饭,他没吃,他看出她家气氛不对劲。

他加了许京澜的微信,留了号码,便离开了。

他按亮手机,点开许京澜的微信头像,她的朋友圈半年可见,最近的一条是张文华的讣告,往前差不多每隔十天左右有一条,囊括了生活感悟、美食鉴赏、风景游览,还有儿子的奖状、老家的亲戚、工作团队聚餐等,在出镜的朋友圈里,她穿着得体,妆容简约,脸上均挂着笑容,她的笑容开朗、热情,具有感染力,如果是合照,她往往站中间,看起来从容自信,成熟优雅。

在往下滑的时候,一张图片始终加载不出来,他退出重进,发现许京澜的朋友圈只有三天可见了,连那条讣告都看不到了,一片空白。

他望向窗外,十六楼的窗帘依然拉着,灯光依然昏黄。

他给许京澜发了一条消息:豆豆说了吗?

许京澜没回。

他又发了一条:我发现了几个疑点,不知道有没有用。

许京澜还是没回。

就在他编辑文字,将疑点分列一二三条的时候,许京澜回了:到彼岸花。

他等了一会,许京澜没再发消息,他不知道彼岸花是什么,但也没问,既然许京澜只回了这一条,就是默认他知道含义。他看见窗帘后昏黄的灯光熄了,他立刻起身出门,在下楼时从地图软件中搜索,发现距离此地三公里有一家名叫彼岸花的酒吧,他推测许京澜说的应该就是这,他回复:好的。

五年前,许京澜沉迷醉酒的那段时间,除了在家喝,就是在这家名叫彼岸花的酒吧,这是一家清吧,没有吵闹的音乐,没有闹哄哄的人群,她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环境,更因为气氛,这里的气氛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许京澜来到吧台,点了一杯酒,刚喝一口,钟墨就来了,她有些惊讶钟墨的速度,不由问了一声:“你住哪?”

“不远。”钟墨耸了耸肩,“主要是这个点不堵车。”

“你喝什么,我请。”许京澜说。

“都行,你喝什么我喝什么吧。”钟墨坐在了许京澜旁边。

许京澜帮钟墨点了一杯,钟墨喝了一口,面色憋得涨红,显然是不常喝酒。

两人没有聊张文华的死,也没有聊那个铁盒,许京澜不想聊,她只想获得片刻的放松,将钟墨叫出来,是想有个人能陪她喝喝酒,也顺便感谢钟墨下午的帮忙,她本来预期钟墨会追问,但钟墨全程没提一个字,让她多了丝好感。

她没说自己逼问了豆豆两个小时,豆豆始终一言不发,也没说自己和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觉得她不该当众打豆豆,她觉得是母亲没看好豆豆。两人只聊闲话,酒过三杯,皆有了醉意。她想醉,她知道今晚不醉,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悠扬的轻音乐让她的身体也跟着轻了下去,她摇晃了一下酒杯,金黄色的酒在玻璃的折射下发出粼粼光芒,她在杯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一段一段的,像被切开了,散落在酒面上,她说:“你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吗?”

钟墨抿了一口酒:“就比较普通吧。”

许京澜说:“你害怕别人的看法吗?”

钟墨搓了下鼻子:“多少有点。”

“我害怕。”许京澜盯着杯子,像在自言自语,“我最怕我爸,我就怕他说我不行,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说不行。”

钟墨看着许京澜的侧脸,她的脸发红,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灯光导致的。

“你说我们最终是活成别人期望的模样,还是自己想要的模样,亦或两者其实是一个。”许京澜将酒一口喝光,扭头望着钟墨。

钟墨仰头想了想,似是没想明白,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脑子迷糊了,话匣子却打开了,他说:“我觉得人就得活在当下这一刻,享受这一刻。”

“你这说法太官方,你真这么想的?我不信。”许京澜摇了摇头。

钟墨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又要了一杯酒,一口喝了大半杯。

许京澜观察着钟墨的脸,她的醉意虽然来得快,但离失去意识还有一段距离,她看见钟墨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同于白天的光芒,眼底深处隐藏着某种沉痛,她知道人的意识在即将涣散时,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会不受控制地倾泻出来,往往在这个时候,人是最脆弱的,介于无意识和有意识之间,就像介于天堂和地域之间一样。

酒精把天堂割开了一条口子。

“你为什么会当记者?”许京澜问,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现在社会太多假的东西了,尤其是网络上,文字有假的,照片有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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