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官

傅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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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集思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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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红肿,则是他用拳伤她,自然也被她伤。力是相互的,她习武多年,内力不及老武者,也必然不会受制于他下。

她伤,他也伤。

战锦瑟轻笑:“缘分至此。”

眸眺山间,官道迢迢。京城不过落日便到,她的这场潜伏之旅将将拉开帷幕。林间鸟彻鸣,扑棱飞向天际。

午时她喝着小茶,小厮匆匆来报:“二爷跌马受伤了!”

成事不足,拖累后腿。

战锦瑟咬牙切齿:“如何?”

小厮上瞧瞧下瞧瞧她的马车。战锦瑟暗觉不妙,不出片刻,小厮嘻嘻笑道:“二爷崴了脚,您看...”

她雷厉风行惯了,时常独自外出做事,就连吉星高照都晓得她不常聚众扎堆。就算扎堆也是他们两个麻利利索的。碰到徐天青如此孟浪,好惹事端的,简直是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半个时辰不见,两人现于马车中面面相觑。

她盘腿,他端正不语。

她冷哼,他偷偷瞥眼。

“二哥。”

徐天青啪的展开折扇,扇面行云如流水,墨迹斑斑,沾土渍。在瞧他玉冠不整,发丝间插有草杆。佯装镇定干咳,墨眼庄重:“所谓何事?”

“......”

战锦瑟啧的无奈,是正经人么,她想打个架。

二十多里路自然不是那么快走完的,两人无言片刻。徐天青实在绷不住正经,脱了鞋履,亵袜,脚踝红肿一片。自言自语心疼自己好半晌:“四弟。”

她困顿睁眼:“嗯?”

徐天青简直不可置信:“你不心疼二哥与否?”

“......”

她发现了,世间还有比她不要脸之人。

徐天青沉痛惋惜:“到了顺天府,回家后你会发现,仅有你我二人相依为伴。府大宅邸,什么鸟都有。你二哥我对你如此好,你怎就不知惜呢。”

战锦瑟早打探过,徐府后院妻妻妾妾而已,话说起来,宠妾灭妻徐天青当添一份功劳。他那窝子环肥燕瘦,可没少给嫡母面上添堵。

徐天青瞪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战锦瑟扯自己下巴面皮:“我有表情?”

“你面无表情!”

“......”

瞧她。

徐天青折扇砸她额角,叹气:“无趣的很。”

她侧首继续阖目休憩,官道颠簸,拄着脑袋的她时不时要掉下来。徐天青倒了红花油揉搓在手,此时恨不得赋诗一首已表愁思。

他个人性格,酒客朋友居多,诗友则瞧不上他文笔过于艳丽。意图给眼前小孩洗脑,想让他拜于自己文采之下。

“娘如何。”

徐天青架着腿,不明所以:“不是说过,甚好。”

战锦瑟泰然补充:“性情。”

“自然好。”

“待你如何。”

徐天青只当她常年与生母相隔,怕见面有所差误。他原是前朝府尹庶子,先帝薨后,他父蒙先帝恩情随帝而去。母亲卷包袱不知何去。还要多亏徐老太爷出言相救,念他生父的恩情交于他嫡子名下养着。

多年来纨绔是真,老太爷不曾怪罪,也是他看的明白。

徐天青是不能入仕,并非他不想入仕。

他不入仕,吟诗念词便是淫词艳曲。他不入仕,为徐府着想。不知情者尚知他父义大于天。知情者晓得,当朝皇帝如何坐上帝位,如何刺他生父于宅邸。

跟错人站错队,便是杀身之祸。

上官氏知晓却不曾怠慢他半分,他正色道:“极好。”

战锦瑟沉思,她在想天黑进京如何避免和上官氏多接触。

生母知儿,看出破绽可不好。

她扯开话题:“二哥所著诗里,可有哪句博名京中。”

徐天青来了兴趣:“当真想知道?”

车身颠簸,睡也睡不着。战锦瑟不如和他闲聊打发时间,揉着肩胛,懒散洋洋:“二哥这副样子看来要憋着一句千古名句了。”

“那倒不是。”他接着脱口而出一段长句。

句中言词精短,妙。句中讲朝堂三虎,妙。句中...战锦瑟默默嘴里嘀咕一句他刚说的那句话,翘起眼皮,斜他:“我怎的似是读过这句话。”

徐天青鼻子不通气,皱皱鼻子,“你我心意相通。”

扯远了。

战锦瑟凝神,仔细品味句子。她读过许多京中人士的文篇,三年前殿试中一甲探花郎的文章出口便能倒背如流。她伸掌横他鼻尖前,打断他的孜孜不语。

“你在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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