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拐角处,响起沉闷的枪声。
随即到来的死亡,对于她来说就像偶然陷入了沉睡。
在梦里一遍又一遍观看回忆,待到歌珂克将破损的躯体修复,她便会苏醒。
由此她丧失对死亡的恐惧、遗憾和痛苦。
深陷名为过去的泥潭。
抬头不见前路何在,低头不见深渊之底。
——因为逝去,所以诞生——
——因为诞生,所以逝去——
——逝去并非结束,诞生并非开始——
曾经所见所思所闻所想给出的答案散落在脚下满是记忆碎片的道路上,不得不用手去触摸,用心去感受。
就算如此,她也无法回答任何人的提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这可以是问题的总结。
也可以是问题的延伸。
失去那把紧握必将伤痕累累,松开又将陷入黑暗,以荆棘制成的火把的指引,她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
纵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终究只是一个不会扑火的飞蛾。
——解脱的权利被剥夺——
——嗜血的军刀已生锈——
——宁静的生活已无缘——
疼痛在蔓延。
梦里应该没有触觉。
“你与任何人都不同,不论是那些外貌极为相似的人类,还是那些气味极为相似的血魔。”
熟悉的身影就躲藏在记忆碎片里。
她疯狂地捡起能把手划得鲜血淋漓的记忆碎片一个个捏碎。
当一部分记忆碎片汇聚起来,想要组成一面镜子时,她果断举起拳头将其击碎。
记忆碎片与颗粒状歌珂克漫天飞舞将目光所及之处掩埋。
被鲜血染红的拳头颤抖着。
她忍不住抽泣,用液态歌珂克制作的眼泪渗过手指的缝隙。
唯有恢复触觉才能感受温暖。
“眼睛被眼泪打湿了,就看不清道路了。”
钟声响起,太阳已爬到最高处。
鸢尾与玫瑰组成的花海铺满她的脚下。
某次死里逃生后,她曾有幸见过一次。
抹去泪水。
地平线上,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挥舞着被白骨握住的画笔,给白纸添上色彩。
不知为何恐惧转化为安心,她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亲切的温暖。
她的意识带动身体,朝着地平线走去。
光幕蚕食地平线,拉近与艾米雅的距离,直到黑色的身影彻底陷入其中。
随着视线的恢复,大海来到了她的面前。
柔软的沙子、咸咸的海风、广阔的海面。
很真实,又很虚假。
她弯腰捧起海水送入口中。
舌尖上并没有出现苦涩。
“美吗?”
她倾听海浪的声音,点了点头。
“很快你就能感受真正的大海,因为底达雅以掌控着漫长的海岸线为荣。”
潮水退去,强风裹挟着冰雪袭来。
雪淹没双膝。
感受不到冰冷,却能感受到刺痛。
化作白骨的手插入她面前的雪地,从中抓起两枚金币。
“这风、这雪,他们需要我提供财富。”
视线顺着抛到高空的金币望向位于极地冰原中央的高塔。
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上。
只需阵阵微风,就能摧毁一座军营。
黄沙升起,沙尘暴就在不远处。
对死亡无感,自然就不会畏惧。
“一切的起源和末尾,顺序可不能乱。”
沙漠中央为漏斗,深处是无尽深渊。
岩石拔地而起,带她直接进入高空之上。
宛如海洋、冰原、沙漠一般……甚至更为广阔的星空展示在她的眼前。
流星划过星空,留下它们的轨迹。
史诗感油然而生。
保留血肉的手搭在她的右肩上,化为白骨的手从背后伸出指向星空。
“那里既是我们来时的路,也是归宿。”
月亮与无数颗星星融入它们身后的黑夜,剩余的星星在空中组成一笔一划,构成一个隐晦的名字——“哈伯农依”。
事已至此,道路已经明确。
固态歌珂克击碎岩石,托起她。
碎片与灰尘漫天飞舞试图将一切掩埋。
黑暗降临,贪婪的吞噬着目光所及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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