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送走了方家兄弟，与晋子野回到雅间继续饮酒。
“你刚才会不会过分强势了？”
晋子野有些担心，道：
“虽然裴侯喜欢你，但你毕竟还未和裴侯成婚，你刚和裴侯定了婚期就剑压方秋崖，会不会让裴侯觉得你……太不沉稳？”
顾渊洒然一笑：
“子野难道忘了，裴姑娘将扶腰剑给我之后，对我说了什么？”
晋子野疑惑，仔细回忆：
“裴侯让你好生养护扶腰剑？”
顾渊笑着继续问道：
“裴姑娘让我怎么养护扶腰剑？”
晋子野如实回答：
“裴侯说剑总在鞘中会生锈，所以要时常拔剑出鞘擦拭剑锋。”
顾渊点头：
“所以我刚拔剑出鞘，用方秋崖的脖子擦拭剑锋了啊。”
晋子野恍然大悟：
“裴侯不只是让你养护扶腰剑，更是让你养护她的颜面？
裴侯的意思是，如果你遭遇羞辱，就要拔出扶腰剑？”
顾渊仰头饮尽杯中醉春酿：
“裴姑娘现在风头无双，荣光万丈，似乎人人都尊她敬她，但实际情况真如此？不知有多少人想给她捅刀子，让她从天上跌落泥泞中呢！
但裴姑娘能有今日之风光，全靠她手中之剑，所以真敢对她捅刀子的人没有几个。
不敢真捅刀子，看着裴姑娘出风头又不爽，怎么办呢？就只有想办法让裴姑娘颜面无光。
我是裴姑娘未来夫君，我如果被辱，裴姑娘自然就丢了脸面，将来被阴阳怪气几句就也难免。
裴姑娘不想被阴阳怪气，所以赠我扶腰，我也不想裴姑娘被阴阳怪气，所以扶腰出鞘。”
顾渊纵酒风流，言语随意，完全没有拔剑凌人的视觉震撼。
但晋子野呆呆看着顾渊，内心却被顾渊震撼了。
他第一次觉得，他好像有点呆。
甚至于，他有一种“他和顾渊心连心，顾渊和他玩脑筋”的感觉。
弯弯绕绕真多啊，他妈的，不如喝酒，不如醉去！
晋子野懒得多想这些，和顾渊碰杯之后开始畅饮醉春酿。
但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晋子野打开门一看，竟是苍国奉常之子。
晋子野父亲乃是太乐令，顶头上司便是二品奉常。
以前奉常之子见了晋子野，不说鼻孔朝天那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今天，奉常之子见了开门的晋子野，却是满脸堆笑，热情至极：
“晋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晋子野知道奉常之子是为了攀附顾渊，但心里还是十分爽快。
不过，也没表现得太明显，依旧对奉常之子很谦恭，客套了几句之后，得到顾渊的示意，便将奉常之子引进雅间。
“顾兄！”
奉常之子见了顾渊，便已不能用热情来形容，称得上谄媚讨好：
“早听说顾兄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顾兄，在下敬您一杯，以后顾兄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顾渊刚和奉常之子碰了杯，就又有人来叩门拜访。
晋子野开门一看，直接傻眼。
郎中令之子、太仆之子、宗正之子……竟然都来了。
这些人都和奉常之子一样，是二品大员的子嗣！
虽然晋子野的爹是三品太乐令，晋子野和这些人差距似乎不大。
但太乐令官职虽高，却是闲散职务，和一些四五品官比起来都有不如。
所以今天之前，晋子野别说和这些二品大员子嗣平辈论交，就是面对面交流的次数都不多。
即便偶然见了面，也是晋子野去敬这些人的酒，并且敬酒之时，还得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但今天，晋子野坐在顾渊身边，却体验了一次被这些人敬酒，被这些人讨好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嗯……不能这么说，否则我岂不是成鸡犬了？”
晋子野很高兴，心思活泛地胡乱想着，对顾渊的感激也越发深重。
若非顾渊，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这种咸鱼翻身的体验。
敬酒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这些大官子嗣，还有闻名平阳的世家豪门后辈。
“顾兄之风采，如天上之仙人，在下佩服！”
“顾兄玉树临风，世间罕有！”
“顾兄只应见画，不似尘土间人啊！”
杯盏碰撞之声，讨好溢美之词，在雅间，在醉楼中回荡，经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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