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雪看了那逆行之人一眼,便转身走进了祭酒院。
公孙舞依旧盘坐在池塘边,只是相较于刚才,她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我才知道,你竟要与顾渊成婚了?”
裴浅雪笑着来到公孙舞身边坐下:
“父亲和恩师都曾说过,人要重诺守约。”
公孙舞依旧板着脸:
“重诺守约也不是这样做的,你不与顾渊退婚就可以了,何必非要下嫁成婚?”
裴浅雪的语气也逐渐郑重:
“恩师,因为我过不了我心里那一关。
您也知道,顾伯伯对我裴家有大恩。
如今顾伯伯离世,顾家更是败落,只余顾渊一人,我理应照顾好他。”
公孙舞眉头微微下压:
“以你的天资,最多再有十年,就能踏入第六境了,那时候你便能入剑炉修行。
可你也知道,剑炉规矩无情,有情爱牵挂者,不可能进入剑炉。”
见裴浅雪小嘴微张,公孙舞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你与顾渊成婚只是为了完成父辈婚约,当众展示对他的爱意也只是为他挣面子。
可现在是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么?成婚之后,即便不是朝夕相处,那也差不太多了。
日久生情,这是很常见的事,哪怕你剑心如铁坚不可摧,可又能敌得过水滴石穿吗?
哪怕退一万步说,你真守得住剑心,不对顾渊产生一丝一毫的男女情爱,可剑炉会信吗?”
裴浅雪耐心听完公孙舞的话,又给公孙舞奉了一杯酒,方才说道:
“恩师,这个问题,我在回平阳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
剑炉不信我,不收我,并不是问题,因为我可以等。”
公孙舞蹙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等到顾渊离世后,再去叩剑炉大门?”
裴浅雪点头。
公孙舞眉头却蹙得更深: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裴浅雪平静道:
“顾渊不能修行,寿元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岁。”
公孙舞自然知道这一点:
“我问的是,你要白白浪费一百五十年?”
裴浅雪笑了笑:
“恩师,五境修士寿元最少也有五百年,我若在十年内突破到六境,更是寿长千年。
那么对我而言,一百五十年,不过弹指一挥,算不得什么。”
公孙舞怒道:
“寿长千年也不该这样去浪费!修行越往上越艰难,你即便是天纵之资,也难以一帆风顺,肯定会遇到阻碍。
或许就因你浪费了这一百五十年,你便无法更进一步,倒在某一关,遗憾终生。
更何况,坠仙口一剑,本就让你……”
裴浅雪看着被风吹皱的一池水,笑道:
“恩师,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至少眼下,我觉得我的决定没错。
我若不做这样的决定,我的剑心难再通透,我或许连第六境都踏不进去。”
公孙舞沉默了。
良久,公孙舞叹息一声: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路。”
风更大了些,池塘中的水泛起更明显的涟漪。
裴浅雪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是啊,各人有各人的路。”
……
醉春楼。
作为平阳名楼,这里即便是深夜,也是客流如织。
顾渊来平阳半年了,还是第一次亲临醉春楼。
如今虽时值盛夏,醉春楼外却百花盛放,春意盎然。
走近醉春楼,更能感受到阵阵凉风,将夏日的暑气全部吹走。
一城之内,或者说一街之内,竟天差地别,如同两个天地?
顾渊对醉春楼的奇妙素有耳闻,但亲身感受之时,还是不由心生赞叹。
“听说这醉春楼下,埋了一座大阵,所以才有如此妙景。”
晋子野来过醉春楼多次,可每每至此,也还是和顾渊一样惊叹感慨:
“我听人说,这醉春楼下的大阵,可是一座符阵宗师所留呢!”
顾渊闻言,再次一惊。
入了六境,才是宗师。
以前顾渊觉得,六境宗师离自己很远。
可现在,先是有六境大儒要来学宫担当司业,又是有符阵宗师于醉春楼留下法阵……
顾渊不禁有些疑惑:
“不是说六境宗师都在九大宗门中,行走世间者少之又少么,怎么感觉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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