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芯所料,这一世,杜侯依旧酷爱颜面。
他责了杜沈氏一眼:“妇人眼光,短浅如鼠。我们侯府再怎么不如往日风光,也不能因为孩子之间打架,怕得罪清河郡王,就把养了五年的孩子打出去吧。棠芯,你起来,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
棠芯站起身。
抹干眼泪:“就像爹说的,要拿出态度,要让人知道,我们杜府家法严明,家教严谨,在孩子的学业和品德的教育上,都同样看重。”
她要踩踏杜侯死守的颜面,又要给杜侯一个极好的台阶。
便先戴了高帽子,然后才继续道:“别给杜松治病,别给他吃喝,等折磨的他憔悴不堪再拖去清河郡王府,当面给小世子道歉,杜松到现在都没跟小世子说过一声对不起。然后去弘文馆当着所有学子面,让杜松给教授道歉,再给他休学回家,对外称君子立身先立德,再请宫里几个退下来的老公公来家里,教习他规矩。这样,咱们轰轰动动一番,侯府想教养好孩子的态度不就摆出来了?太子殿下,皇上皇后,都是看得到的。”
有了“家法严明,家教严谨”这几个字在,杜侯便没觉得去这道歉那道歉有什么丢人现眼,反而觉得很能体现自己在教育子嗣上的威严。
对此毫无异议,点头嘉许:“不错,不错,你的提议不错。”
杜沈氏也觉得极好,还加了自己的想法:“这请公公的事,我去趟成老王妃家那,请她帮忙物色几个规矩严苛的。这成老王妃总往宫里跑,和太后话家常,宫里那边就会知道,咱们是看中教养和规矩,对孩子犯了错绝不纵容的人家。”
杜侯爷唯一有一点皱眉:“这学业暂且放下,那明年的春闱岂不是没戏了。”
杜沈氏立马道:“学业什么时候都能考,眼下先让太子和皇上皇后看到咱们教子的诚意吧。”
杜侯点点头:“嗯,夫人说的对。棠芯,你这次做的很不错,差点让逆子害惨了我们全家,你好好养病,前一阵你不是说想去给你父母上坟,你准备准备,让沉香陪着你去吧。”
上辈子,棠芯第一次走出侯府这高耸的宅门,是在杜松二十岁,弄死侯爷夫妇后,自己因他央求,去给丞相夫人看病。
这辈子,她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只为自己。
三天后,形容枯槁,头肿眼红,像个饿死鬼一样的杜松,就被杜侯带去了清河郡府上。
下午又去了弘文馆,特地当着全馆学子的面,让杜松跪下给教授道歉。
并且当天,就递交的了休学的申请。
翌日,五个德高望重公公,坐着体面的轿子,被侯爷夫妇客客气气,亲自迎进了侯府,住进了西院。
杜松经历了种种之后,比以前更懂得在人前学乖讨巧。
他本身就是聪明的人,公公们教的规矩,他学的很快。
私底下又懂得“孝敬”五位公公。
短短不过七八日,就引的几人在杜侯面前对他赞不绝口。
杜侯夫妇对他,终于又有了笑脸。
他觉得,俩老不死的心快要被自己笼络回来了。
等他恢复了往日的宠爱,看他不叫那俩老东西弄死棠芯。
只是,他把复宠之路想的太平坦了。
棠芯岂会让他过的如此顺遂。
新一轮游戏,她已经为杜松准备好了。
*
侯府,西院,天明气清,万里无云的下午。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那不阴不阳,又带着点破锣苍老味的喉咙,一听就是毛公公。
这次五位公公里,属他最德高望重。
他今年七十八,年纪大了,在皇帝赐的宅子里颐养天年,早不出来走动了。
这次肯来侯府,全是看在成老王妃的面子上。
侯府对他,可谓尽心伺候,他这一嗓子,可给人吓的不轻,很快四面八方聚了一堆人来,到了东院才发现遭了个大糕。
毛公公让毒蛇咬了,一张毒的紫红,气喘如牛,看着是真恐怖。
当即有人去叫杜侯。
棠芯站在云庭院,静静听着西院那的嘈杂,嘴角一抹冷笑。
沉香很是好奇:“西院那怎么了,闹哄哄的,大少夫人,不然奴婢去看看。”
棠芯守节,不能随便去见外客,外边的消息,全靠沉香跟她说。
这次她一反常态:“不必去。”
“哦!”不让去,沉香心痒痒的很。
她并不知道,会有人来请她们过去。
很快,脚步声匆匆跑进云庭院,一个奴才着急忙慌冲棠芯道:“大少夫人不好了,毛公公让毒蛇咬了,这等不及大夫了,老爷让你赶紧拿上治蛇毒的药,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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