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岄轻飘飘一句话,说得毫不关切的样子。
先不管他信也好,怀疑也罢,自己总归不能先露出怯色,否则就算没有做过,也会平白无故地惹人怀疑。
“你觉得,朕是该信暗影卫的消息——”
他没喝刚倒的那杯茶,而是任由冒着热气的茶水,在寒冷的空气中凉透。
“还是该信你呢?”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像盯着猎物一般,紧随着她。
奚岄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看准了这家伙不爱恭维那套,决定反其道行之。
将“关我屁事、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贯彻到底。
她捞起袖子把那杯凉透的茶随手倒了,然后添上一杯热的。
“君上若不信,那便算了吧。”
对面的人一挑眉,手撑着额角,轻轻笑了。
舒展的眉眼丝毫没有怒意。
甚至是觉得有趣一般。
“你还生气了?”
奚岄见状胆子也更大了一些。
“哪敢,下官只是想着,君上若是真怀疑,此刻恐怕就不是在此处喝茶——
而是在地牢之中了。”
这一回,他指尖捏着茶杯,趁热意未散去仰头饮下。
唇瓣上透着血色,茶水滋润之下更显得温润柔软。
柔软的唇瓣突然开口了。
“外人面前,最好收敛一下你方才的眼神。”
奚岄堪堪回过神。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竟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看。
还看了好一会儿……
“是……下官不该……”她难以启齿,有点脸热地干巴巴道,“君上恕罪。”
他挥袖起身,看着也没有要继续她计较的打算。
背对着,他赤脚朝着初阳升起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张开双臂,悠然而立。
奚岄亦站了起来,不明所以。
“君上这是要……”
感受朝阳倾洒在皮肤上的温度?
“更衣。”
……
这是把她当宫女使唤了?
不远处的宫人随即有眼力见上前来,低头递上要穿的外袍。
忍了忍,她还是接了过来,慢吞吞挪到他身后。
什么臭毛病,有现成的宫女不用,非得使唤她这个太医。
这是另外的工钱好吗?
腹诽着,奚岄还是有些不熟练地给他穿上了,并且左扯右拉,努力地调整着。
他太瘦,这外袍又制得宽大,穿在他身上轻飘飘的。
“你陪朕去个地方。”
说着,他自顾自往前走,也不管后头的她有没有跟上来。
“啊?”
来不及多想,奚岄犹豫着跟了上去。
此时早已天光大亮,一路漫步在微寒的空气之中,生机盎然于眼前。
“君上要去哪?”
她没忍住好奇,凑上去在他身边问道。
身旁的人先是不答,偏头看她一眼,眼神透着些从未见过的柔情。
“要给你升官,如何?”
他似在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其实并不如何。
圣果就快与他融为一体,如今她都快功成身退了,升不升官的无所谓。
但尽管如此,奚岄还是掩饰了一番,显得尽量高兴。
“那自然是好,下官一定尽心竭力……”
“你那套省省,往后别再说了,朕不爱听。”
他眼中方才的柔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又是不耐烦。
这家伙变脸可真快。
奚岄随口应了一声,心里想着还是北溟熠那家伙过去的样子可爱。
他神神秘秘的,竟一路领着她漫步至一座偏僻的宫殿前。
牌匾上写着“照月轩”三个大字。
虽然地处偏僻,这宫殿却一点都不破败,相反,此处装点得淡雅别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估计又是哪位新宠娘娘的宫殿。
奚岄垂眸,不经意想起那夜宫门处,迟迟不肯下轿的那位。
应该是她了。
“朕带你见一个人。”
看吧,果然是。
她正在心里暗暗吐槽,万分不情愿,谁知他紧接着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来。
“待会你不许说话。”
士可杀不可辱。
她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这能忍吗?
当然忍不了。
于是奚岄退开一步,虽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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