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郭旅长处,将车开出军营。
池铁城打着方向盘问张灵渊,接下来要去哪里。
张灵渊道:“去找老孙,这人信仰很强烈,是停不下来的。得和他把话说清楚,他才能好好帮我办事。”
池铁城答应一声,将车驶离军营,朝着南乡开去。
刚开出去没多久,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影子跌跌撞撞朝这边而来。
张灵渊认出那是俞亦秀的保镖石头,便命池铁城停车,让这浑身鲜血的人上来。
石头却没上车,只是抓着车门道:“张、张先生,救救、救救头人……郭、郭副官……”
他说到这里,忽然低下头去,苏文谦以为他死了,却见他硬撑着又抬起头来。
“他们得罪了郭副官,已经被抓住了。”
“我知道了,你上来吧。”张灵渊缓缓道。
“不、不敢……”
“不必不敢,上来吧,我赶时间。”
石头已经要到昏厥的边缘,全靠心中紧绷的一口气来找人,现在听张灵渊的话只觉得像是听到了淙淙的流水声,不自觉就放松下来,倒进汽车里。
苏文谦把石头扶正,坐在他方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避免血污弄到张先生那边。
“主要是枪伤,把胳膊打穿了,还有腹部也中了极强,本来不算严重,他不惜力气地狂奔来找咱们,就把伤口弄得很严重了。”
张灵渊微微点头。
池铁城问道:“先生,咱们去帮俞姓头人解围吗?”
张灵渊摇头:“不经历经历,他们都不能成长,继续往老孙那儿开。”
池铁城答应一声,忙朝着南乡而去。
……
老药铺内,俞亦秀望着郭副官发愣,郭副官也看着俞亦秀,似乎是在钻研这个俞姓头人的脑袋里到底是什么。
俞亦秀道:“当铺每个月都要给你钱,我对过账,钱给了你们,他们没留下多少来,相当于给你们干白工,每个铺子都是这样吗?”
“当然,你们家老七是会做人的。”郭副官笑嘻嘻道,“我蛮喜欢他,人很可靠嘛!”
“可靠。”俞亦秀冷笑,“钱到了你们的口袋,骂名俞家人担着!俞姓三寨与世无争,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徐天听到这话,微微转头朝他看去,这一转头,左边秤上霎时掉下一枚巴豆。
轻轻一声响,老大夫愣愣看着地上的豆子,还没来得及抬头,郭副官已经朝他胸口打了一枪。
砰一声,老大夫死不瞑目地倒在椅子上。
徐天不敢相信,他进入双溪镇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得这么轻易!
死得这么荒唐!
他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头上的秤连同巴豆全都掉在地上。
郭副官哦呦呦一声,笑呵呵摆手,命人把俞亦秀的椅子和徐天的椅子转个向,让两人背对背坐着,在两人头上重新摆秤放巴豆。
他一边放巴豆,一边碎碎念道:
“平均地权,让你们一人一张椅子坐着,够平均了吧!”
“你还和我讲道理!有枪、有钱才有道理!你拿一张嘴和我讲道理,小心我给你割掉哦!”
“平均地权,平均地权,说得好听,谁不知道有枪就有地,没枪只能埋土里去化成泥!”
“臭书生,读了几十年书,脑子都毒傻了。”
“不过我也跟你讲道理。”
他把最后一颗巴豆放在秤砣上,拍拍手笑嘻嘻道:“又平了,这回要是掉下来……”
他目光在屋子里转一圈,最终停留在当铺掌柜身上。
“他死翘翘!”
掌柜面色惨白,也露出和老大夫生前一样的笑容:“郭副官,我是自己人呀。”
“自己人?”郭副官冷笑。
“账本给我烧了,地契没了,钱就剩那么一点点!哪个和你是自己人!”
他说着,又抓起一把巴豆往秤上放。
刚放上两颗,已经堆成小山尖的巴豆就落了下来。
郭副官撇撇嘴,转身去桌上拿枪,不管掌柜的哀求神色,随手开了枪。
掌柜应声到底,正好倒在俞亦秀和徐天身边,两人低头,恰好能看到他定格了恐惧的脸庞。
他们两人脑子都有些嗡嗡的。
半个小时以前,他们还是相信世界有公理正义的,可是现在……
俞亦秀望着被拖走的掌柜尸身,紧紧闭上眼睛。
的确是自己害了他。
他是个为虎作伥的伥鬼,但被老虎毫不犹豫地咬死,实在不能不说一声可怜。
还有那个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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