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谦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对池铁城说道:“老孙的朋友,想来会是能人。”
他其实挺想去看看这两人要干什么,找什么人。
可是池铁城的性子他清楚,今天掺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无亲无故,他真是懒得再牺牲睡觉时间跟过去。
果然,池铁城只是冷笑。
“是不是和我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别老想着多管闲事。”
苏文谦也知道,自己今天管的闲事够多了。
这么多年来,师兄弟两人都是互相包容对方,苏文谦知道自己的过分心软和池铁城的过分心狠没什么区别,都是有问题的。
两人搭配,才能接近于先生那种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
所以池铁城会让步,他也要让步。
二人走出医馆,立刻注意到街角处投来的监视目光。
苏文谦皱眉:“都是你在当铺暴露身手惹的祸。”
“这就叫祸啦!”池铁城耸肩笑笑,“那你别插手,让我自己解决他们。”
“不能再随便杀人了。”苏文谦道。
“连个警察都没有的小镇,还不能随便杀人!”
池铁城已经摸清楚这是个什么鱼龙混杂的地方,再不肯听苏文谦的话。
“我还真就要杀给他看看,叫他们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打量!”
……
第二天一早,掌柜打开大门,却见一个蓝布白裤、瘦瘦高高的人在门前打秋千,抬头一看,这人双眼暴突、舌头长长地在外耷拉着,形貌很是吓人。
原来昨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根原木插进屋檐下,把这人吊死在当铺门前。
掌柜认出这时派出去跟踪两个少年的伙计,顿时明白这时池铁城给的警告,吓得跌坐在地。
街上响起汽车声,掌柜赶忙起身:“快来人把他收拾了!这叫把头看见了,咱们还要不要活!”
伙计们慌忙卸绳子,把尸体拖走,却暂时没人把深深插进屋檐、连砖瓦都捣碎的原木给拔出来。
掌柜打量着那根木头,眼前不断闪过池铁城开枪杀人时的笑脸,只觉得那木头不是扎在檐下,而是扎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捂着幻痛的胸口,喃喃自语:“这下是真踢到铁板了。”
池铁城和苏文谦俯在对面屋脊上,居高临下看着这条街。
清晨日光将青石板晒得发亮,一辆汽车从晨光里开进镇子,几十辆自行车左右随侍。
骑自行车的人都是精壮的土家族青年,穿着蓝竹布马甲,土布长裤挽到膝盖,戴竹编笠帽,肌肉精瘦,被南方阳光晒成古铜色。
池铁城一眼看见他们背着的苗刀,足一米来长,虽未出鞘,却能看得出都是精钢打造的好刀。
他冲苏文谦笑笑:“汽车里的人来头不小啊!”
苏文谦却道:“要是真有来头,这些人就该背着枪。”
池铁城啧了一声:“你瞧不起耍刀的?”
话音未落,就见汽车停在路边的馄饨铺外,走下一个同样蓝竹布衫、土布长裤、古铜肤色的人,走进馄饨铺子坐定。
众青年在馄饨铺外站定,把背上长刀抓在手里,倚着自行车放风。
车子继续往前开,在当铺门口停下,又走下来一个白衬衫黑背心的光头。
掌柜慌忙迎出来,行礼道了声“把头”,就嗫嚅着不敢说话。
光头嘴里叫着槟榔,一眼看清楚了柜台七零八落的惨状,在铺子里来回踅摸,打量着昨日那一场混乱后留下的各种痕迹。
见掌柜迟迟不说话,他眉头微皱“说事!”
掌柜只好从头交代。
“两个当兵的,是郭旅长的人。三团四营一连的两个四川兵,可能想开小差弄点儿路费,到我们铺上当,嫌钱少又转回头来抢。”
他说话间,把头已把四周的景象都收入眼中,盯着不成样子的柜台瞧。
“两个四川兵都把店铺搞成这样?郭旅长那边有消息吗?”
“这倒不是他们搞得……呃,郭旅长那边差人送信了,备了份礼,后面的事情我们够不上,还得麻烦把头出面招呼。”
把头走到柜台前,摸着栅栏断开处的木茬。
“车撞的?”
“不是,是个年青人。”
“人撞的?”
把头看着眼前足有两米多宽的缺口,只觉得这刁滑掌柜肯定扯谎。
寨子里功夫最好的青年都是他看着训练的,还没谁能徒手把这么厚的栅栏给撅断!
“确实是个年青人,就连那两个兵也是那年轻人杀死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掌柜朝外一瞥,忽然望见远处的精壮青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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