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
湍上急流声若箭,城头残月势如弓。
垂竿已羡磻溪老,体道犹思塞上翁。
为问边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无穷。
这首七言名唤《金城北楼》,唐天宝十一载,秋冬之际,边塞诗人高适离开长安,赴任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幕中掌书记的途中,经金城时所作。
金城便是兰州,黄河之滨的一座小城,因城南的皋兰山而得名,数千年以来在历史悠久名城众多的西北地区并不显眼,只因为扼守黄河渡口,成为人人想要夺取的军事要地。
这座边塞小城的风景令大诗人陶醉,只可惜高适离开十年后,吐蕃便趁安史之乱吞并了兰州,此后数百年,无有宁日,大唐与吐蕃在此拉锯,大宋与西夏互相争夺,再后来大金也掺和进来,直到蒙元统一天下,才稍稍安稳了几十年,元明交替时,双方又在此地决战。
每一次碰撞都意味着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洪武年间镇远桥的修建,让这座小城军事价值更为重要。城市是威名远播,居民却因为多年战乱只剩下数千,从兰州降为兰县,隶属陕西布政使司临洮府管辖。不过驻军名叫兰州卫,所以人们习惯性的还是将此地称呼为兰州。
明初,朝廷不断从其他地方往西北地区移民,兰州也分到一些,才算有了起色。
即便如此,大明立国都二十多年了,兰州军民加起来也不过满万,城墙却因为军事需要修建的高大坚固,雄壮巍峨。完全不输那些享誉千年的历史名城。第一次来到兰州的人们都错愕于两者之间的剧烈反差。
白天街上都不见几个人,晚上更是如此,天一黑,人们就早早睡了,整座城一片寂静。
七夕这天因为姑娘们要乞巧,城里城外散布着点点星光,那是未出嫁的女子敬的香烛,在院子中间摆上小桌,供上瓜果,不同于其他时节的祭拜,这一天要摆上针线剪刀。焚香祷告后便躲在葡萄架下偷听牛郎织女说悄悄话。
从古至今的女子都喜欢听别人的八卦。
有队官兵在城墙上巡逻,其实兰州卫在于指挥的治理下,烽燧连绵,墩堡成网,敌军直接突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有规矩在,还是不敢马虎。
这队官兵行到南门,稍事休息,闲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无聊话题,有一士兵道:大家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照这么说,牛郎是一年见一次老婆,织女岂不是天天能看到丈夫。
众军士哈哈大笑。
领头的笑道:没想到牛郎这么可怜。
另一士兵道:也不见得,他一年只需要和老婆见一面,其他时间想干嘛就干嘛,那不是更爽。反正老婆每天都能看到他,自不会埋怨,他却有一年的时间逍遥快活。这不正是我等最想要的吗。
大家伙笑得更厉害了。
那士兵伸长胳膊打了个懒,抬头之际被南天边的一颗星星吸引。道:你们看看,那边有颗星。
另一士兵道:这么大了还要看星星,今天我吃点亏,给你讲讲这天上的星宿。
伸手指天,也惊呼一声:这么大。
其他人顺着指引方向望去,果然亮得异常。满天空没见过这么亮的星星。
突然那颗星好像动了一下,紧接着越来越亮,仿佛是直奔兰州城而来,惊得众兵士大呼小叫,光亮骤然加剧,晃得睁不开眼。
从光亮中现出一条金龙,上面骑着一位老道,道袍飘飘,白发白须,真是神仙做派。这金龙落在南门外的一处普通农家小院,漫天的光彩犹如一朵朵金色的玫瑰花铺满了房顶院落。
屋里的人们睡得正香,错过了这世间罕有的绮丽画面。老道手一挥,房顶像透明了一般,屋内人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确认无误,便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指了指正在熟睡的妇人。那月亮分出一道虚影,直撞入妇人怀里。
金龙腾空而起,奔西方而去。
有一队士兵登上城墙,领头的正是兰州卫指挥佥事柴将军,柴将军问道:叫唤什么呢。
士兵使劲揉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刚才天上掉下颗星星。
柴将军在城下也看到有光亮一闪而过,但他万万不会相信那是星星,道:扯淡,星星掉下来不得把兰州城砸没了,大惊小怪,别愣着了,继续巡逻。
躲在葡萄架下偷听的姑娘们也让这光亮惊着,心想刚刚许的愿是不是老天爷真听到了,欢喜得不能自已。
金龙往西飞了百里,落到一座山上,本该郁郁葱葱的山岭却草木枯黄,老道行到一条山涧,手一挥,显出山涧底下的影像,涧底有一水潭,水质污浊不堪,漂浮着很多动物的尸体,水潭旁边有个山洞,洞口卧着一条长蛇和一只癞蛤蟆,体形远比普通同类大得多。洞中有一物闪现着金光,洞口的那两只精怪想必是垂涎这个宝贝才守在外面一动不动。洞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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