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薏额前几缕长发掉落,发鬓细微可见汗水,衣摆一角被撕开,显出小片皙白的腰身,水墨般黑的眼珠异常冷静。
明明应该是狼狈模样,却有种凌乱美感和触目惊心的张力。
山魈震惊地失神时,白薏俨然握住锐利镜片,刺眼的反光飞过,唰地,划过喉咙,鲜血飞喷而出。
嘀嗒,嘀嗒几声。
血液从白薏手中的镜片滴落在地。
山魈的灵魂仿佛也跟着滴落的血液掉落下来,至无尽悬崖,滚落……
……
山魈出现的那一瞬间,直播间属于白薏的画面消失,转至沈镜的房间。
沈镜正坐在铜镜前,手握毛笔,沾墨水,在宣纸上画符。
镜子里照出他后面出现的东西,是大鹅和山鸡。
时间仿佛漫长到静止,眼前变得浓墨般伸手不见五指。
“啊?”山鸡怔愣两秒,随即大惊失色:“又碰到一个想把我们烤了的人类!”
“……啊?”大鹅迟疑道:“烤?……串烧也算烤吗?”
白薏不是喜欢串烧吗?串烧和烤一样吗?动物脑筋表示太复杂了。
大鹅和山鸡面面相觑,对视片刻,两物都一脸迷惑。
大鹅:算了,得罪不起,走吧,找下一个大怨种去。
山鸡:嗯!
于是,大鹅山鸡轻轻地来,轻轻地去,不留一片云朵。
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沈镜:“?怎么走了?”
李恩情:“我们去找白薏谈附身条件吧!”
沈镜:“据我所知,她已经拒绝你提出的所有条件了。”
李恩情:“人为财死,鬼为貌亡,帮助小姐姐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因为一次、两次就知难而退呢?”
“……”
沈镜心说你还是知难而退吧,人鬼殊途,人与鬼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
……
白薏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着熠熠光芒,鲜红的血液在手背流淌开,似地狱曼陀罗盛开,诞出的胜利花朵。
“六层高楼不是你们家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三娘和二狗穿着朴素,不像是有钱人家的样子,家庭条件不好,小水的衣服却十分精致。
“这里是村长的家。村脉有时候也像是族谱历史,只有家族之首才能占领家族最神圣的地方。”
先有村长,才有的村脉。
“我猜,小水的成绩对村长很重要,村长想用成绩帮他做些什么事情。但小水精神处于极度紧张下,没办法考出理想的成绩,所以村长就把你和二狗关起来,胁迫小水。”
三娘哽咽:“不,不是这样子的……”
“不是小水的错,小水没有错……”
“村长说,写不出题就不给小水吃饭,我们给小水送饭,只是…只是没想到……二狗……二狗他从窗户摔下去了……”
“二狗摔下去了……我想抓住他,可是我抓不住……”
我想抓住他,可是抓不住,于是我也一起摔下去了。
“我们从,从几楼摔下去来着?是从、从——”
答案呼之欲出,猝然,白薏喝声阻止:“闭嘴!”
三娘和二狗战战兢兢。
白薏来不及多思虑,丢掉沾血的镜片,纵身一跃,从三楼窗户往下跳。
下一秒,她安然无恙站在了一楼地上。
三楼不是答案,答案之外的人在游戏没结束前是不受影响的。
好了,现在她要去找答案了。
…
昏暗灯光屋子里,纪芃芃躲在角落,颤抖着低头,殷红的唇一直在动,不知道念什么。
山鸡和大鹅一脸生无可恋盯着她。
山鸡:“就是她,一顿猛夸我,转头就对我反胃!”
大鹅安慰地拍了拍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鸡兄,喜欢一个人不只是要听她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还要……”
“还要看她做了什么?”
“不。还要看看自己的脸、身材,配不配。”
“?”
“很显然,你不配。”
“???”
顷刻间,鸡鸣鸭飞,掀起大半泥土,尘埃四起,如龙卷风袭来。
飞来横土的纪芃芃:“……”
良久,周遭终于恢复死一般的宁静。
纪芃芃特此做的蓬蓬发型沾上了尘埃和一片被山鸡留下做定情信物的鸡毛,她从未做过如此别致的发型!
陡地,纪芃芃有心灵感应似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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