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蝉鸣阵阵。
现在这个季节,处于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
侯黎抬起手臂略略一擦额头的汗珠,提起两桶满满的水,朝屋内走去。
她虽生的瘦削单薄,两条手臂更是细的跟竹竿儿似的,提起重物却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侧身用肩膀将门拱开,侯黎把水倒进塑料盆中,又提起暖壶兑上一些热水。
伸手试试水温,她解了发绳,边揉着头发,边听手机里的广播。
“哟,黎黎,洗头发呢。”一个老头慢吞吞的走进来,手里摇着蒲扇,“我找你二叔打麻将,他人在哪儿呢?”
“二叔在楼上,应该还在睡午觉吧。”侯黎道。
老头便上了楼,一会儿拉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下来了。
“黎黎。”侯义皱着眉头,“你怎么把这个老家伙放上来了,净拉着我打麻将。”
“二十几年的街坊邻居,还能不让人家进?”侯黎笑了一声,“赵爷爷别介意,二叔的屋门,您以后随便进就成。”
见两人推推搡搡出了院子,侯黎擦干了头发,坐在院子里兀自发呆。
她十五岁了。
放在别家没什么,可在他们老侯家,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或许听起来玄之又玄,但他们这一脉可直接追溯到上古时期。
第一任家主,便是黄帝时期造字的左史官ㄧㄧ仓颉。
侯黎的嘴边泛起苦笑。她觉得自己要是到大街上这么一喊,绝对会被当作玩笑话,然后被相熟的长辈语重心长的劝:有志向可以,但不要不切实际的往脸上贴金。
她原先也是不信的,觉得二叔神神叨叨,整天说一些怪力乱神的胡话。
直到她大了些,经常见他盯着一本书发呆,在床上一躺躺上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睁开眼后照样活蹦乱跳。
她终是信了。接着慢慢接受了二叔的解释。
守书人,是侯家人对其每任家主的称呼。顾名思义,他们侯家,就是为了书而生的。
就好比如平行空间。一个事件不同的过程,或一个不同的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的。而书籍,便是人为创造出的另一个低级空间。局限的空间,有始有终的时间,当人们翻开书时,书的空间便会从起始点重复一遍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故事。
由此不断地循环往复,在某一天,空间里的某个角色,亦或者一盆花、一眼泉,觉醒了上一次循环的记忆,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就像是电脑程序里出现了bug,一个小小的误差,足以扰乱整个编程的运作。
于是,书的故事,不再是原本的故事,原剧情与错误剧情背道而驰、迥然相异、天差地别。
守书人的任务,便是采用精神传输的方式,进入到书的世界,去抹杀不该有的记忆。
而上古时期还存留有超脱于宇宙空间外的高阶物种,后人谓之“神兽”。先祖仓颉在创造字时,游四海以求神兽之皮肉血骨,再请司火的同僚祝融锻造九九八十一日,才得九件法宝。造字初成之日,便是法宝凝形之时,因此才有了《淮南子·本经训》中所记载的“天雨粟,鬼夜哭”。
仓颉令后人世代守护书籍,再予以九件法宝协助,从而有效迅捷的灭除书中意识。
而仓颉在司掌空间的帝江之羽中凝入了自己的血脉,使得后人能掌握利用帝江翎羽穿梭空间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只会代代单传,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弱溃退。
而到了侯义这一代,本应承袭能力与职责的长子侯正却与妻子双双遇难,唯独留下年仅一岁的女儿侯黎。因此血脉能力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次子侯义身上,并将在下一任继承人侯黎十五岁时再次进行转移。
但是女子并不具备将血脉传承转移给子孙后代的能力。也就是说,侯黎可以接纳守书人的能力,但却无法让其在自己的子孙后代中延续。因此在先前的五千年中,从未出现过女性守书人。
其实早在数千年前,仓颉就曾预言过,当侯氏后人不再具有支配宝器的力量时,最后一任守书人需要在完成修复任务的过程中增强与宝器的契合度,然后达成最后的要求,方能彻底祛除书之乱象。
至于这最后的要求是什么,侯义没有告诉她。
侯黎也不介意。该来的总会来,该做的总要做。
*
侯义笑意盈盈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侯黎靠在躺椅上看书。
“黎黎,看什么呢,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
“嗯。”侯黎抬头看他一眼,“二叔这是打麻将赢钱了?怎么这么高兴。”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有这么明显吗?这脑袋瓜儿这么聪明,完成任务绝对顺风顺水、水到渠成!”侯义心花怒放,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
能看不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