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岚曾在一个部门工作了两年多，她原来也在《江都晚报》，刚才听说她在电梯里被劫了，死了……”郑晓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唐森安慰她：“晓琳，你别急，慢慢说。”
“她去年才调去省报的。上个月还说要约我一起吃顿饭。”
郑晓琳的目光扫过秦铭手中的验尸报告，可目光却不敢停留。
眼前，他喜爱的这个男人，刚刚解剖了她的一个朋友，这让她猛然觉得秦铭有些冰冷。
“她死得痛苦吗？”郑晓琳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
秦铭很平静地想了想：“她是失血过多而死的，死亡过程相对缓慢，除了恐惧之外，她有很长时间思考死亡是否会来临，有时间去想她的死给爱他的人造成的伤害，然后，濒死感会一点点真实，恐惧、愤怒、恨、求生的欲念、遗憾，然后是绝望……”
秦铭似乎完全不理会郑晓琳的悲伤：“……所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而此时，死亡的恐惧更加真实了。与这种濒死感相比，疼痛反倒是不值一提的痛苦……”
郑晓琳眼看着秦铭，眼泪夺眶而出。
“秦铭！”唐森向秦铭使了个眼色。
秦铭马上来了个转折：“其实，她在失血之前已经昏迷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些？”郑晓琳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悲伤。
“通过对比，你是不是感觉释然多了？”秦铭平静地看着郑晓琳。
郑晓琳愣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一提到死亡，就会满脸兴奋？”
“兴奋？我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悲伤、同情对吧！但这有用吗？”秦铭反问。
秦铭态度虽然冰冷，却让郑晓琳很快停止了哭泣，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秦铭：“我能隔着玻璃看一下她吗？她……还躺在那儿？”
秦铭点头。
秦铭前面带路，郑晓琳跟着他来到法医室的玻璃墙外。
此时，法医室还拉着窗帘。
秦铭示意郑晓琳在门外站着，他自己走进法医室，拉开玻璃墙上的厚帘。
黄岚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盖着白布。
秦铭看了一眼玻璃墙外的郑晓琳，轻轻掀开白布，黄岚的脸露了出来。
郑晓琳努力平复着自己，不忍再看，转过身去，后背靠着玻璃墙。
秦铭从法医室里看着郑晓琳的背影，骤然生出一种怜悯来，他将黄岚的脸重新盖上。
秦铭走出去，轻轻走到郑晓琳的身边，用手温柔地拍了拍郑晓琳的肩膀，郑晓琳被他的温柔吓了一跳。
“让他们送你回去吧……”秦铭轻声说。
郑晓琳感动地看着面前温柔的秦铭。“别影响我们工作。”秦铭补充道。
郑晓琳的感动消失了。
单子谦坐在电脑前反复看着凶手喷涂电梯监控的视频。
这种行为已与破案关系不大，这就像是着了魔，反反复复停不下来。
就像有的人不停地咬指甲、抠手指、挤青春痘一样，凶手给视频喷漆的流畅动作有点让单子谦着迷。
如果这话让唐森听到肯定会骂她。
“为什么要这么完美……”单子谦一边感叹一边又放了一遍。
单子谦将那视频放大，想再看一遍，却突然发现视频全黑的那一段竟有一个角有些发亮。
“原来还有个缺口！”细看后，单子谦吃惊地说。
从那个放大的黑暗缝隙里，单子谦看到一个男人四分之一的头部暴露在监控中，那头晃动着，看不清动作。
单子谦暂停视频，起身去找人。
“没想到凶手竟然遗漏了一块。”唐喆仔细盯着那亮点，那仅有四分之一的头部影子在晃动，但完全看不到黄岚。
“这能看出什么？”唐森抱怨道。
“愤怒。这种抖动，是刻骨铭心的恨。”唐喆果断地说。
“这完全看不到表情的视频，你也能确定情绪吗？”唐森有些怀疑。
“是仇杀！”唐喆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仇杀？”以唐森经验，仇杀还算是一种比较容易侦破的凶案类型。
因为大多数仇恨还是显性的，很少有人能把仇恨隐藏到极深。
在矛盾爆发之前，常常会有无数歇斯底里的争吵，是非对错的争辩，当然，还会有许多兴趣盎然的旁观者可以成为证人。
“好，那就从仇杀开始。”唐森想了想，又说，“黄岚是个社会新闻记者，还是先从她的职业，也就是报社入手吧……”
王超一路小跑走进了唐森办公室，开口就说到“报社”。
“报社，头儿，报社出事了！”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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