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我再不回去我妈该担心了！
黎曼站着不动，并不想上车。
她不知道顾易说了两清之后，为什么还要找上自己。
你的房子已经被你妈妈卖了，你现在回去是想再确认一下？
卖了？不可能！
她才没在家一天，房子就被卖了？
而且那个房子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没有自己亲自签名，不可能卖得掉。
带你回去看看！
顾易不想解释太多，自己先上了车等黎曼动作。
黎曼没犹豫，转身上了车。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世纪花园第六单元楼下。
和顾易说的一样，房子真的被白秀梅卖了。
门已经换了锁，她进不去！而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几个大麻袋装着，堆放在走廊上。
这房子的买主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我也是偶然听到才知道的！过来的时候，你妈妈正搬着行李上车，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顾易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照片里的白秀梅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手挽着手，脸上是黎曼从未见过的娇羞。
她大致能猜到这个男人是谁。
她卖多少钱？
八十七万！
黎曼笑了，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一直以为她的妈妈只是没长大，她哪里是没长大啊，她是不爱自己罢了！
你若是舍不得，我加点钱再把房子买回来便是！
看她这么难过，顾易的心跟着揪疼起来。
不必了，卖了就卖吧！反正这间房子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从此我也自由了，希望她幸福吧！
说不恨是假的，可那又能怎样呢？总不能拿一把刀把人捅死吧？再怎样，她也生了自己。
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咖啡厅去放着了！
好！
顾易没反对，陪着黎曼把所有的东西清点过一遍。
除了值钱的首饰之外，其他都没少。
黎曼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还算有点良心，没把从你家穿过来的外套拿走。
那件羽绒服就算当二手卖出去，还能卖个七八万。
想来白秀梅没想到黎曼还能有那么值钱的衣物吧。
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证明这只是小事！
来见她之前，顾易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没想到一句都没用上。
可他不知道，她不是不难过，而是已经麻木了。
当一个人对今天以后的事没了期待，就算天塌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黎曼的东西不多，顾易的车子刚好能装满。
咖啡厅其实也没多余的地方给黎曼装这些行李，除了陆菲的办公室。
可陆菲的办公室只有她本人能进去，所以黎曼只能把行李暂时放在仓库里。
等天一亮，她得先租个房子再作其他打算。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
顾易，今天谢谢你！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在这凑合睡几个小时，明天再找房子！
跟我走吧！
顾易不由分说地拉起黎曼的手，他觉得再多的语言也不如行动来的实际。
不用了，我已经很麻烦你了！剩下的，我自己能处理！
黎曼倔强地甩开手，站到离顾易两米远的地方。
你不想麻烦我，你想麻烦谁？
我谁都不想麻烦！
她不知道顾易这句话的意思，扭着头不想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那好！
顾易深深地看了黎曼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仓库。
恢复安静的仓库，黎曼的影子被微弱的灯光拉长。
她茫然地望着地上的行李，心生悲凉，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只不过那时候是一家三口无家可归，现在只剩她一人了。
她从此以后，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没爹没妈没家的孩子。
黎曼在想，她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太多的孽，以至于这辈子都在受折磨。
顾易没走远，就在咖啡厅的门口坐着，听着她那一声声痛苦不堪的哭声，他多想跑进去把她抱紧怀里。
接近黎明的风逐渐温柔，仓库里的哭声终于停止。
顾易将手中的没抽完的香烟掐灭，缓慢靠近仓库，透过门缝的光，可以看到那抹瘦弱的身子坐在地上吃泡面。
他不自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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