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若出了魔界后就去小村庄找了一座月老庙并施仙法唤来月下上仙的元神。
月下上仙见到昭若,那是又惊又喜又恨又怜。他虽听月宫仙侍说起昭若受天帝之命下凡取魂魄之事,但取魂不过花一、两炷香,可她这一去却数日未归。他也曾透过观尘镜查探过凡间,竟没昭若的气息。
“劣徒,你还记得回来?”月下上仙厉声斥责。
昭若一膝下跪,道:“师傅,徒儿此番冒昧将您请至这山间破庙,还望莫要怪罪。”
“你残留在凡间的一魂一魄可是取了?”
“取了!取了!”昭若急切地点点头,抬头看去月下上仙。但见仙上疼爱愤怒的脸孔上又加了一道质疑。
“既是取了魂魄,为何宇文邕的灵魂还未去阎王殿报道?”
啊?昭若先是一愣,后赶忙摆摆手,道:“徒儿没有动过手脚。”
月下上仙双眼专注着昭若小思片刻后,问:“你是如何取的?”
“是用月宫琼露将他灌醉后取的。”
如此一答,仙上方豁然开朗。
“月宫琼露乃是仙酿,凡人食之便有仙气护体,难怪牛头马面辩不出鬼魂的气息,带不出他了。”
啊!原来天界的一滴水酒竟是凡间的不死药。昭若大为震惊,想不到小小举动又闯祸了。
“一滴琼露凡人能醉百年,难道阴差要百年后方能取他灵魂?”
“此事为师会替你处理。”月下上仙当即揽下昭若的祸。
“谢谢师傅!师傅当真是鼎鼎人善、鼎鼎护徒、鼎鼎......”昭若的好话甜话尚未说完,但见月下上仙眉头一皱,又来了一句更为严厉的质问。
“你既是取了魂魄,为何不回天界复命?”
昭若无辜地低下头,小声道:“魂魄丢了。”
这下,月下上仙气得眉毛、胡子都竖了起来。天帝的任务,她都敢如此马虎,真不知说她什么了,怕是天雷、化身潭都教不会她认真仔细、小心谨慎。也罢,既是丢了,寻回便是。
“丢哪了?”
“魔界!”
昭若如此一答,月下上仙终是明白为何观尘镜中找不到她的气息,而她在魔界待了许久定是已知自己飞升的真正原因。月下上仙在天界活了好几万年,魔界的小把戏自是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担心昭若被妖魔利用,生出事端,忙道:“你速回月宫。天帝那里,为师自会替你解释。”
不想仙上的好心竟被顽徒当成驴肝肺。
“不!徒儿不回去。徒儿定要取回锁魂鼎和魂魄。”昭若执念着道。
“不行!”月下上仙尚要施法强力迫使她归天,却因元神离体又远离天界,根本无法施展法力。
反倒昭若施了法,定了月下上仙的元神。她道:“师傅放心,徒儿明辨事理,能区分善恶正邪,定不会做出有辱师门、违反天规之事。今夜提师傅元神于此,其实是为另一件事。”随即,她一一而道在前尘镜看到的前世以及青衣口中的恶兽。月下上仙听了这段故事后面色愈来愈凝重,眼色愈来愈深邃。末了,昭若道了一句:“望师傅不要欺瞒徒儿的真实身份。”
既是昭若已然知晓一切,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月下上仙点点头,沉声道:“你确是上古阴兽,是混沌时期产生的圣兽,可生性顽劣,玩忽职守,导致大地十阳烛照,寸草不生,生灵涂炭,遂被打入因果轮盘,非千世轮回不得回归仙班。前尘镜中,你看到的子衿小姐就是最后一世。”
昭若本希望青衣口中的一切是胡编乱造,不想却真有其事。
她为兽时,噬灭生灵,她为仙时,霍乱凡间,她为人时,祸国殃民。
她真是兽,还是一只阴魂不散的阴兽。
“原来是真的。”昭若悲恸地说。
月下上仙晓得昭若虽为神兽,但本性善良,无法接受她自己残害天地的事实,便安慰道:“其实,阴兽并非恶兽,你带给大地的是夜下荧光。而且,在万年轮回转世中,你也没真真铸成大错。”
“但我冷血无情,害石神堕仙成魔了。”
“那不是你的错,而是你兽的本性。”
昭若大惊:“什么本性?”
月下上仙本不想道出兽性,但既是昭若提及,遂只能如实相告。
“兽没有人心,不懂爱,也不会爱,更体会不得爱离别,尝不尽为人七苦。在凡间轮回千世中,你阅历无数男性,历经各种生死,无论是岁月蹉跎年老而亡或是山盟海誓跳崖殉情,然于你,他们不过是你众生中的一只只雄物,甚至不用喝孟婆汤就渐渐遗忘。”
昭若未曾想自己牵了千年的红线,经历了千世的姻缘,却从不知爱为何物。难怪她会理所当然地收下四殿下的花簪,无动于衷地取他魂魄。亦难怪她心如磐石地面对陌玉两世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