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云早已跑得老远,钻进酒巷街里不见人影。
酒巷街原本叫烟柳街,专做皮肉生意的。
玄霄云来到莫可莹家门前,准备进门。
他虽然没心没肺,但不至于妹妹被抓了,他还有心寻花问柳。
酒巷街有条捷径通往镇东,这条小道只有玄霄云和几个人知道。
北泽国连年征战,撂荒严重,粮食紧缺,私自酿酒是重罪。
清远镇里能拿出余粮造酒的都是镇东的老爷,老爷们怕死,所以把粮食拿给镇西烟柳街的小娘子们造酒。
烟柳街是吃花酒的地方,吃花酒,有花没有酒那是诈骗,所以官家也默许烟柳街的小娘子造酒,但不许外运。
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这条小道,就是玄霄云这些运酒的小老鼠们挖的。
小道就在莫可莹家里。
莫可莹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被玄霄云打的长毛男孩莫声高的姐姐。
玄霄云抬眼看了看门上吊牌。
莫可莹今天还没生意,他撩起吊牌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玄霄云探出头往巷口看了看,突然,一个黑影从巷口闪过,他心里想,这洛老头真是机关算尽。
玄霄云甩手关上木门,挂上门闩,转身走进小院。
只见院子里摆了一张贵妃椅,上面躺着神色慵懒的莫可莹,她半闭着眉眼在闲憩。
莫声高听见有人进门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菜刀。
莫可莹抬眼见到进门的是玄霄云,飘飘然的舞动罗袖,放下露在裙子外边的小腿,坐直身子,涂得血红的小嘴嘤嘤念叨:
“哎哟,小玄子,小宝贝,你怎么来啦,怎么拿着俺的吊牌啊。”
吊牌,就是吊牌,摘了是要用的。
玄霄云把吊牌和炊饼扔到莫可莹怀里,转身走到莫声高面前,抢过他手里的菜刀,别进后腰里。
他说:
“吊牌先收起来,今天不做生意了,炊饼当是给你补偿,玄晴被洛府的人抓去了,我得去救她,我们回来之前不准做生意,知道吗?”
莫声高捋了捋满头长毛,讶异道:“云仔,玄晴出事啦?”
玄霄云没接他的话,转头往莫可莹闺房里钻,地道在她床底下。
莫可莹一把拉住玄霄云,脸色微愠:
“街上的人说你偷看了洛家小姐的身子,这是真的!”
玄霄云甩开莫可莹的手,急匆匆地钻进地洞,里面传来他空旷的声音:
“不小心看到的。”
莫可莹脸气得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挨千刀的还真的看了,声高,你愣着干嘛,快去帮他呀。”
说话间,莫可莹把弟弟推下地洞。
就跟梁山好汉一样,不打不相识。
十年前,玄霄云为救洛月和莫声高打了一架,两人打得鼻青脸肿,后来都打不动了,笑呵呵的看着对方,成了朋友。
莫声高的家挨着镇东围墙,玄霄云脑子机灵,怂恿小伙伴们挖了这条通往镇东的地道。
开始是为了方便去镇东偷东西吃,后来成了他们运酒的要道。
造酒的粮食是镇东老爷们出的,他们就赚些辛苦钱,加上僧多肉少,那点钱只够他们买些果腹的粮食。
玄霄云顺着小道来到镇东,钻过几条大街,来到洛府外。
此时,夜更深了,朦胧的春雨给清远镇罩上了一层薄纱,屋顶的黑瓦湿漉漉的,好像光滑蠕动的黑蛇。
洛府大门飞檐上挂有两盏灯笼,门外站着两个黑衣家丁,他们人手一根木棍守在外面。
直接上去寻人怕是要吃棍子。
玄霄云一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拳头上绕了一圈,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两指一弯跳到拳头上。
意思是绕到后门翻墙进去。
莫声高看了点点头,抬起屁股便要冲上去。
玄霄云急忙拽下他屁股上的衣服:
“你找死啊,绕到后门翻墙进去。”
莫声高恼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要捶了那两个家丁。”
说话间,又一个黑影从他俩身后一闪而过,玄霄云猛地回头,身后的灌木从里却静悄悄的。
“真是见了鬼了。”他自言自语。
莫声高慌慌张张的顺着玄霄云的目光看向灌木丛。
他神色紧张的说:
“你没听说吗,镇东这两个月真的有鬼在夜间出没,专门掳走女人,斩断她们的手和脚,唯独留下头和躯干,做成人彘。”
玄霄云瞪眼看他:“你是说那个人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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