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理，你好，我是伏尔加汽车厂的远东销售代表诺夫斯基，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有没有意愿购买几台我们厂的伏尔加牌轿车？”
那位面色惨白，明显处于晕车状态的老毛子走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老毛子的伏尔加汽车？
沈林一听到这话，脑海中就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台乳白色的老式轿车，这可是家里老爷子最爱的座驾，就是老毛子送的伏尔加汽车，一直使用了三十多年，都性能如新。
在九十年代初期，老毛子最有名的伏尔加牌轿车，已经渐渐从街头巷尾消失，被越来越多的奥迪取代，最后成为过眼云烟。
虽说老毛子的工业产品厚实耐操，但也架不住傻大粗黑一点不舒适。
和西方产品相比，一个就是憨厚的北方大汉，一个是千姿百媚打扮时髦的江南美女。
买家究竟会选择哪一个，答案不言而喻。
何况，他更没有多余的闲钱，买两台已经过时，更不能装逼摆显的老爷车回去收藏！
沈林马上给出了坚决的回复。
“非常抱歉，我们不买任何汽车，我们是国营单位，任何采购都需要走流程，不是私人交易！”
这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已经早过了被人忽悠几句就掏腰包的年代，更不可能购买他不需要也无法转手卖一个好价钱的货物。
后者才是关键原因。
依然有些晕车的诺夫斯基对于这年轻人的答案，没有半点奇怪，目光一转，就凑过身子，小声地说出一句话来。
“那火车车皮你要不要？”
什么？
沈林双目一亮，但转眼就冷静下来，火车车皮这玩意，可是国家管控的物品，根本不可能走私回来，纵使国内由于货运量大增，车皮开始紧俏起来，但也不是他现在可以插手的。
他立刻义正词严地给予拒绝。
“同志，你看我是像买火车皮的人吗？”
诺夫斯基依然没有死心的迹象，再次将身体凑近，鬼鬼祟祟地推销起来。
“沈经理能一口气买下那么多化肥，听说还有更多的货要送过来，车皮定然紧张，就算不买，也可以租借啊，我想，你买那么多化肥，一定会出现运力不足的问题。”
你他娘的还真是一个人才！
沈林不得不承认这老毛子的话语大有道理，就算他可以通过家里的关系，弄到火车皮来运货，但偶尔一次还可以，次数一多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倘若是老毛子这边送货上门，那他靠走关系弄到的车皮就不需要了，也没有了被其他人说嘴拿捏的痛脚，更能光明正大地做起化肥进出口的生意。
果然是物以类聚，玻切列夫这家伙身边的货色，也是奸商。
诺夫斯基见他动心，马上又抛出一个诱饵。
“沈经理，其实我是做火车生意的，我手头还有一条火车皮生产线准备出售，你可以帮我打听打听，若是真要找到买家，你的介绍费酬金是少不了的，你可以获得2%的交易总额的佣金抽成。”
沈林一听，一下明白过来，这家伙比起玻切列夫，才是不靠谱的那一个，这家伙是赤果果地准备将厂子都给卖了，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他头上来。
毕竟，能一口气准备购买下远东几十万吨化肥的人，没有几个，这可不是光光凭借消息灵通和有足够的本钱，就能上手，更需要拥有足够的运力和关系网，才有资格做这买卖。
老毛子在远东地区的火车生产线，他掰着手指头都能如数家珍地给说出了，就算明年老大哥祭天了，这些玩意也是碰不得，不仅烫手，还价值不大。
他目光一转，马上给出了一个回复。
“那我可以帮你问问，也不能不担保能有结果，倒是你说出租借火车车皮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商量商量，我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车皮应该是你公司的吧？”
以玻切列夫这老小子的精明和滑不留手，当然不可能在自己做大买卖的时候，让外人掺和进来，必然是参与的一方，才可能一道出现在这里。
诺夫斯基也知道这些事情真要谈下来，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做到，也只是将话放出来，眼前的生意才是看得见摸的着的。
“不错，我们公司经营着远东三家运输公司，服务范围十分广泛，这次的运输费用，玻切列夫已经支付了，倘若要送到沈阳，沈经理还得重新支付一笔运输费用。”
沈林一听，不仅哑然失笑，这充满了老毛子风格简单粗暴的坑人手段，他见识得太多太多。
他不会再像上辈子一样被坑得死去活来，最后倒爷没有当成，只好老老实实去了沈阳重型机械厂上班，成为了后来的北方重工的一员。
“你就出一个价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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