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继续坐在火堆前，瞳孔倒映着潺潺燃烧的舞动火苗。
暖和的火光照在身上，他的神魂之力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曾经被一剑斩灭的残魂如今也在缓慢恢复。
苏北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坦然享受着神魂的滋补，他也需要这份滋补。
噼里啪啦……
火焰徐徐燃烧，静谧的竹林只有他一人取暖。
直到满月渐淡，竹林外响起嘶吼。
恍然间，苏北从舒爽中醒悟过来，抬头望去，虽然还是深夜，但已经临近清晨。
月色的笼罩褪去不少，白昼的明光初露。
“该走了！”
苏北知道，真正的白昼来临前他得找到自己藏在狼尸里的肉身，否则如同莫天行所说一般，永远留在这里。
话落起身，苏北拨开竹林后原路返回。
竹林外，汇聚着一群又一群的鬼魂，它们排着冗长的队伍，无意识的随着魂河漂游。
就像是黄昏下归家的畜牧，对于这些鬼魂而言，家的方向就是队伍的尽头，那处诡秘的山谷，淡薄的满月悬挂于山谷正上空。
苏北惊讶于这一幕诡谲的现象，他想起来一个词：放牧。
就是放牧，月满而出，月息而归。
“到底是谁在放牧？”
他望向远处的山谷，那里黑压压的尽是魂海泳动，看不清是否有人。
苏北尽量避开鬼魂归谷的路线，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他不想惹出事端。
不久，他远远看到棕色毛发的物体，狼尸的颜色在满是冰雪的地界尤为显眼。
苏北大喜，连忙上前。
“对，就是这里了。”
靠近后，苏北越发笃定。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闯入鬼域，但他知道，现在该回去了，回到自己的肉身。
苏北飘飞着烟雾状的身躯，朝着狼尸内包裹的肉身冲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直接穿过肉体，神魂并没有归位。
“这……怎么回事？”
苏北诧异，不信邪，再试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确保自己真的对准了肉身的位置，然后钻进去。
但……结局依旧。
苏北漂浮在半空，他想不明白，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我回不到自己的肉身！”
苏北傻楞的呢喃。
就在这时，冻结的狼尸有了动静。
一只手从尸体的腹部伸出，然后伸出往外拨开，腾出空间好出去。
咔嚓咔……坚冰破碎成块，狼尸内的人露出真容。
没有脸皮，一张冻红的脸。
苏北感到不可思议。
血魔狼尸体里爬出的人，正是自己！
不，应该说肉身是自己的。
那张脸，那只断臂，苏北深刻的记得是他自己一刀一刀的刮烂，用石头一次又一次的砸断。
那种刻苦铭心的痛，他忘不了。
…………
与此同时，黑夜消散，满月落下，鬼域在刹那间关闭。
尝试了无数次后，苏北的心涌上一股悲凉。
鬼域关闭，神魂与肉身的那一抹联系也彻底断绝。
此刻，苏北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身迎接黎明的晨光，看着一个陌生的神魂占据自己的肉身，却再无办法。
苏北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无处栖息的灵魂漂浮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起来莫天行的话：
“世间如苦海，人之肉身如渡海之筏。没有了肉身的承载，漂泊的灵魂终将迷失。”
“外面那群无意识的游荡鬼魂正是如此。失去肉身太久，神魂也将腐朽。”
彼时，晨曦的光辉洒落，苏北的肉身沐浴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但苏北还是无法接受，他拼命地撞向那堵看不见的墙，想要夺回肉身。
嘭！
苏北烟雾状的神魂形态顿时破散，随后又一点点的凝聚。
“怎么会！该死啊！”
“真的出不去了吗？”
苏北咆哮着，鬼域与外界的墙给予他无力反抗的绝望。
没有肉身的神魂终将朽烂。
与此同时，外界的肉身伸出懒腰，享受这一刻的晨光静好。
接着，肉身忽然盘坐下来，单手伸出。
于是，苏北看到了一盏古灯，缺少灯芯的青铜古灯，漂浮于掌心之上。
“就连古灯……也不属于我了么？”
苏北心中那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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