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隐藏自己,张角的诊所叫“锄禾神医诊所”,石盘坨镇人也只知道有神医锄禾,不知有张角。
在张角想来,张家庄也就在周围两百里地界,真名打出去,万一有什么不可控事件,张角遭殃不算,还连累家人。
神医的名气已经连夜传开,参加诊所开张的群众把石盘酒家、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人,一个个瞧,起码得瞧十年。
但镇老爷的讲话没完没了。
这镇老爷也是枉做了多年官,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卖拍过。
石盘坨镇人有钱,见了镇老爷就像公牛见了小绵羊,也像见了镇衙门前的石狮子,爱看看,不爱看不看,管他公母。
今天,镇老爷屎克朗逮着热牛粪,非要过足瘾不可。
掐头去尾,镇老爷正题讲了十个大问题,从石说起,以“女娲补天”开篇,到捣蒜的石臼止,讲得石头开花。
张角听得就像老驴的肠根阻,嘟嘟囔囔的。
直到晌午,仪式方结束。
最后,镇老爷宣布:“我甘愿为民身先士卒,先让神医热热身,活络活络神手。”
张角说:“先交银子!有了银子想咋练咋练!”
一听上银子,镇老爷驴喝冷水——呆住了,在石盘坨镇,镇老爷狂窑子都没交过银子。
石宦谄笑着对张角道:“镇爷手不粘钱,对钱过敏!”
张角说:“下一位!”
顿时,镇老爷面如土色,在发作与不发作之间徘徊。
“妹夫——爷,镇老爷的银子我垫!”石宦急忙道。
石宦指使店小二将二百银子投到钱罐里。
银子掉下,在空空如也的钱罐里叮当作响,好脆好温馨,沁人心肺。
这是张角有生以来的第一笔收入,想想刚来的那天,人虽在这院中,但却无处立足,多有伤感。
“镇长大人病情严重,是瞧半病还是瞧全病?”张角冷冷问。
镇老爷一时不解,问:“何以半病,何以全病?”
张角道:“全瞧为瞧全病,瞧一半留一半,留着的一半以后慢慢瞧为瞧半病!”
镇老爷一听,头抡得货郎鼓般,哈哈大笑道:“我贵为镇老爷,我头被驴踢了,我头不对,病——还要留一半?全瞧!”
众人哄堂大笑,议论纷纷,虽没有说出口,但言语间都笑话张角“头不对”,病还有留一半的?
张角说:“我说过,你病情严重,那点银子只够瞧半病!”
“啊?这,这……”镇老爷有些懵逼。
石宦也有些懵逼,急慌慌道:“妹夫爷,姥姥了,这不说好的瞧一次二百吗?”
张角说:“镇老爷的病得瞧两次,一次瞧不周全!”
“敢情镇老爷的是驴卵啊?”石宦极不情愿地又让店小二投了二百坨银子。
镇老爷的病果然严重吗?
并不,张角联想到这地方狗眼看人的民风,对一镇之长的失职气不过,又加上对做官的厌恶,第一次抓在自己手里,岂能不刁难一二。
“春娥——”张角一指刺出,镇老爷大叫一声气断倒地。
人但凡急处,叫的都是妈。
这镇老爷痛苦处,不叫妈而叫春娥……春娥是镇老爷什么人?反比妈上心。
在场的人只有张角不知道,春娥是镇上头牌窑姐……天灵灵地灵灵,镇老爷临死不叫妈只叫窑姐,这当官的啥成色啊!
“下一位!”张角示意,石宦喊号,没有人上前。
神医劁猪比杀猪快,谁敢上前。
“下一位!”还是没有人上前。
张角坐得老神在在,石宦可有点耐不住了,低声道:“娘舅,姥姥了,你不会轻点吗?留口气。”
张角说:“轻了不能根治!”
“妹夫爷,你猪头吗?刚还全瞧半瞧地喊,到时候就不会整了?不根治才好,过几天再挣二百。就是要培植取之不竭的增长点,不能竭泽而渔。”石宦有点小得意。
张角“哼”了声,指着镇爷说:“把他丢到马厩槽凉快去!”
众人吓得脸上没了血色,有胆小者已准备撤退。
“下一位!”石宦喊,没人应声。
“店小二!”石宦喊。
“到!”店小二答应得颤颤巍巍。
“带个头!”石宦命令道。
“老板,我,我已尿了!”店小二话音里带着哭腔。
“尿里有石头吗?”石宦问。
“只是尿老板。”店小二说的很悲戚。
“姥姥了,上!这狗奴子,连你爷也尿啊?”石宦拍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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