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站在观风殿的废墟之上，满心茫然。
飞来横祸也就算了，这次还是精准打击，不管换了谁心态都得崩。
更何况一场天火之后，女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失踪的意思就是，既不能举丧更没法明确继承之人。
所以这五天对于朝野内外都十分煎熬。
裴极听陈以说了外朝的最新动向，崔家已经在着手准备迎吴王李辉进京。
如果真的是这个吴王继位，那么崔颖有没有可能再继续苟过这一届，达成三朝元老的后宫神话呢？
对于这一点崔大人显然是不关心的，自从听了雍侯和陛下一块儿葬身火海的噩耗，安福殿就再次紧闭大门，听说崔大人又病了，看样子这次还挺严重。
裴极满心好奇问了这位预备役皇帝的大概情况。
吴王李辉，年仅13岁，论辈分应该算是李令的侄女。
又是女的，还是个未成年，这对于裴极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以为什么会是她呢？
很简单，因为吴王殿下是先顺天帝李号唯一的子嗣。
那又是为什么当初不是这位吴王继位，而是作为小姨的李令继承皇位呢？
据说是先帝遗诏钦点李令，具体原因谁都不知道，加上李令有个强大的父族，所以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至此裴极简直抓狂，要是这个小姑娘继承了他妈的变态德行，那他们这群人结果会是怎样呢？
殉葬，被关一辈子，或许更惨？
裴极几乎脱口而出：“难道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陈以道：“还有一个是卢氏属意的魏王李鸣，卢隽会不会让你我染指呢？”
“这魏王又是个什么来头？”
“这位是当今陛下的三姐，也是当初唯一和李号争过储位的皇女，唯一不好就在于这魏王的生父只是个杂役出身，魏王身后从来就只有她自己，所以这位的出众不言自明。”
“本身都是先太上皇所出，在争储这件事上四位殿下本没有什么血统上的高下，外戚所能带来的影响也就仅止于朝上的博弈。”
“就陈大人所言，当今陛下的父族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呢？”
“要说宁安王的家世，那可是承天一朝数一数二的，虽说宁安王不是承天帝的中宫，但也是承天帝幼时就定下的人，两人算青梅竹马，所以自承天帝登基，宁安王就是第一个受封的后宫，虽说当时只是个侍郎，三年后就已经封侯。”
“那宁安王本家姓什么？”
“姓王。”
“果然是大族，所以这位殿下有没有新皇的选择权呢？”
“怎么，流觞君准备另辟蹊径，抬出这尊大佛为你驱鬼，想法是好，只可惜你请不动这尊大佛。”
“为什么？”
“因为根据祖制后宫不予实权，所以他帮你不能获的任何权利上的好处，可一旦事败就有丧命的风险，若比荣华富贵，你我甚至不如他之万一，你凭什么能够打动他为你卖命？”
“这么说来的确难于登天。”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本朝的继承人都是女人呢？”
“你一个要为陛下侍寝的人竟连这个也不知？”
“以前没仔细打听过。”
“那我告诉你，自女朝设立以来，皇室正统就没诞下过任何一个男婴。”
“从来就没有过？”
“是，从来没有。”
“也就说分化出来的所有旁支都是女子为王？”
“不仅都是女子，而且还都子孙单薄。”
“也就是可供选择的正统继承人并不多啰？”
“是的，先承天帝顺利长大的子嗣只有四个，大殿下死于战场，二殿下就是先帝，再来就是现在的魏王，以及当初的蜀王，当今李令陛下。”
“大殿下子嗣早夭，除却吴王，魏王，宁安王若能相帮，能寄望的也多是旁支，站在朝臣们的立场，哪有放弃嫡系而去拥护旁支的道理呢。”
“那么……陛下和雍侯的尸体不是还没找到吗，会不会他们还活着，只是我们忽略了什么隐秘地方？”
“流觞君莫要说笑，那火场你我也不是没见过，烧成焦炭的人也不少，更何况被困内殿的陛下，与其生这等妄念，不如承认他两真的睡熟了，活活被炼化成了一堆灰，那观风殿的主架用的可都是最细密金贵的紫楠，炼化个把尸骨想来不在话下。”
听了那么多令人灰心的话，半夜里裴极还是走到了观风殿的废墟之上。
他从未如此怀念李令。
想到自己那未卜的前途，不禁心神恍惚，一不留神绊了一跤，手掌心啪嚓按在了那残破的木桩子上，鲜血直流。
正挣扎着要起身，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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