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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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人让我给皇帝带句话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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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宵禁,闲杂人等一律归家,不得在街上逗留,违令者,斩——”

宵禁的鼓声突兀又沉闷地在临安城响起,一下又一下震得人心发颤,原本还在言笑晏晏赏玩临安城元宵夜景的百姓,像惊慌的鹌鹑,一头扎进天街两边的夜色里,慌乱地寻找回家的路。

一些来不及回家的人干脆躲进最近的店铺,挨过漫漫长夜。百姓们惊慌又恐惧,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

“天哪,金兵这么快就打过来了,禁军呢?相公们呢?好歹挡一挡!”

“老天爷,我娘子都要临盆了,这可咋整啊,我老刘家三代独苗,就指望着这胎一举得男……”

“我老娘还在家里,我得回去带上她一起跑……”

“跑?往哪里跑?宋朝就剩这么大点地方,金人真打过来了,大家一起等死吧!”

一百零八通宵禁鼓还没敲完,人声鼎沸的临安城一下子变得溟无人迹,从皇宫大内到小孤山的十余里长街上,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据那些没来得及回家的人事后回忆,天街上“哒哒”的马蹄声来来回回响了一夜。

半个时辰前,“三衙”管军杨沂中敲开已经落锁的宫门,向南宋皇帝赵构禀告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驻扎在孤山脚下的老营发生营啸,整个营地哭声震天,声闻数里。

说来也是奇怪,营啸多半发生在战时,兵士们或者是训练强度过大,或者是战斗压力过大,个别人因此夜梦惊悸,突然喊叫引发骚乱,一个处理不当或者处理不及时,就可能引发波及全营甚至全军的乱斗,造成不可估量的伤亡和损失。

孤山老营都是些四五十岁的老兵,南宋已经多年无战事,兵备松弛,军纪松懈,对于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近二十年的老兵,留在军营不过是领份糊口的饷银,怎么还会发生营啸?

不管怎么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杨沂中丝毫不敢怠慢,必须第一时间向皇帝禀告,请皇帝下令实行全城宵禁,并由禁军接管了全城防务,孤山一侧的五座城门以及靠近大内的嘉会门都加派了人手。

这才有了临安城的人仰马翻。

刚刚从元宵宫宴上归家的元老重臣被重新请进宫中,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经过最初的愕然后很快就安定下来。

吏部尚书张焘扫视了一圈,没见到兵部尚书杨椿,立刻问道:“何事引发营啸?现场可有派人安抚劝导?目下情况如何?”

杨沂中虽然官阶比张焘高,但他深知对面是个连皇帝都敢指着鼻子痛骂的狠人,立刻回答:“兵部老杨已经赶过去了,目前什么原因引发的营啸还不清楚,某已安排哨探,一刻一报,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为防止万一,宫门已经重新落锁,城门和大内都加派了重兵把守,临安城已如铁桶一般,请陛下和各位大人安心。”

如今情况不明,张焘没有再说什么,其他大臣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东暖阁内一时落针可闻。

烛火让赵构的脸色晦暗不明。

十八年前的除夕夜,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锤杀于大理寺狱中,剩余的三名“中兴四将”,刘光世于当年病逝,活着的张俊在豪奢的路上一路狂奔,韩世忠以标新立异引领临安城的时尚潮流。如今,中兴四将已经全部亡故,依附于他们的军中势力全部瓦解,仅有兴州的吴璘和武泰军节度使刘锜在苦苦支撑。

眼看整个南宋的武人重新在皇权和相权下瑟瑟发抖,赵构在“苗刘之变”中受到的惊吓与屈辱才总算找回了场子。

为了安抚胸膛里那颗敏感又脆弱的心脏,赵构不介意碾碎脚边的一窝蝼蚁,哪怕蝼蚁们并没有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赵构君臣等了约莫顿饭的功夫,负责通传的太监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地跑到皇帝面前,躬身禀报:“启禀官家,好消息。兵部杨大人已经顺利进入孤山老营控制住了局面。孤山老营并非营啸,而是哭营——”

通传太监说着呈上一卷刚刚收到的密报,赵构和重臣轮流传阅,左相汤思退忍不住发火:“胡闹!大节下哭什么哭?搞得人心惶惶,百姓动荡不安!”

“你说你,大过节的哭啥哭?嚎丧啊?你们大晚上这一哭不要紧,整个临安城都宵禁了你知不知道?”杨椿用眼睛剜着趴跪在地上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百十个窟窿来。

宫宴结束后,杨椿回到府中与家人一起赏月过元宵。他的小孙子今年才七岁,天资聪颖,正奶声奶气地给爷爷背他刚做的诗,杨椿解下自己随身的玉佩赏给小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接到孤山老营发生营啸的消息,杨椿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带着府中一半的侍卫就往孤山赶。原本以为要费一番波折,没想到侍卫拿着他的腰牌很顺利地叫开了营门。

孤山老营虽然不像临安城那般张灯结彩,营房还算整洁。点将台是个四四方方的土台子,不大。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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