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铁的话彻底惊呆了赤脚医生。
无论什么年代，做好事，说好话的人，他们做大夫的都见得多了。
但真舍得出钱的，没几个。
直到这时，赤脚医生才终于彻底相信，眼前的孩子不是在乱说。
想到这，他不禁一笑。
侧过身，饶有兴致的将马有铁上下又打量一遍。
这孩子明明自己头上的血都没擦干净。
明明身上的衣服，破的都是补丁。
他是哪来的决心，要这么拼尽全力去帮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那医生然走到马有铁面前，说道：“药可贵，要好几百。”
马有铁毫不犹豫，再次用力点头。
从始至终，马有铁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犹豫。
那样子，像极了一头倔强的驴。
见状赤脚医生终于放下了心，只见他略一挑眉，对着马有铁笑道。
“我家没地，不用你种。”
马有铁一听顿时急了，他以为赤脚医生又要拒绝自己。
可谁知，那赤脚医生接着又说：“不过，我倒是缺个徒弟，你愿意不？”
马有铁一愣。
猛得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赤脚医生。
但紧接着赤脚医生又道：“跟我学徒只管饭，可没钱，你哥能同意？”
直到这一刻，马有铁才终于听出赤脚医生的话外之音。
他……这是要收自己为徒，教他医术？
这，这样的好事……
如果放在前世，马有铁估计连想都不敢想。
但他也不是真的十几岁，立刻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马有铁脸上满是犹豫，半晌才回了一句：“难吗？我比较笨，我可能……”
“学医不需要太聪明！”那赤脚医生立刻回道。
中医博大精深，虽然需要思维敏捷，却不需要太聪明的人。
太聪明的人心眼太活，往往很容易误入歧途。
所以赤脚医生反而更喜欢，人比较笨，认死理，还有良心的。
所以马有铁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喜欢。
想到着，他笑了笑对马有铁说道：“你只要肯学，我就肯教。但有一点……你家那边，自己搞定。学艺期间，我只管温饱，不会有工钱。”
正因了解马家的情况，所以赤脚医生才会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
否则后面啰嗦不断。
他可不想收个徒弟，还要养一家子。
马有铁听到这里，立刻点头保证：“师傅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家那边我自己解决。”
赤脚医生闻言，又盯着马有铁看了许久。
突然笑了。
他抬手拍了拍马有铁的肩膀，说道：“欠条就算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小丫头开药。”
说完，赤脚医生就背着药箱往回走，突然他又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马有铁问道。
“唉，小家伙，你大名叫什么？”
马有铁顿时愣了。
他被外人叫马老四叫了太久，赤脚医生是第一个主动问他姓名的。
想到这，马有铁不禁有些鼻酸，犹豫了一下说道：“马，马有铁。”
赤脚医生闻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马有铁又道。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一早就去我家门口等着。”
马有铁闻言立刻用力点头，然后对着赤脚医生大声说道：“是，师傅，我知道了。”
听到这声师傅，赤脚医生微微一怔，随即无奈的笑了。
他摇头说道：“臭小子，还没敬茶，改口倒是快！”
然后心甘情愿的转身，去给曹贵英免费治病去了。
曹家人虽然不愿花钱，但听到赤脚医生说不要钱的时候，倒也没阻止。
但曹家经此一时，名声彻底坏了。
马有铁一瘸一拐走回马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村子里的人家，屋里都点了灯。
整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通了电。
李有福家就是其中之一。
回想前世。
李有福儿子，带着全村人去他家，逼着去献血的话面，马有铁不禁眨了眨眼。
脚步一顿，站在李家门前。
他看着那亮堂堂的院子，脑中闪过熟悉的画面。
凳子上的塑料袋。
冰冷的冬天，敞开的车窗。
还有贵英坐在桥头，不停呕吐的画面。
马有铁其实并不很李家人。
相反李有福儿子给贵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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