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衣服，进入澡堂子，里面烟雾缭绕。
常兴奕是个现代都市青年，很少在公共澡堂洗澡，更没见过这么多人赤条条的摊开在水池石阶上。
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长的短的，全都胸怀坦荡、闲然自得的很。他们磕巴着烟斗，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堆，边洗澡边闲聊，情形不亚于茶馆，不过是LUO体茶馆。
公鸡喜欢打嗝斗鸣，孔雀喜欢展屏斗艳，男人们大体也差不多。身材好的，叉开两腿，任“擦背工”替他们清洗，任某玩意在水中飘荡；次些的则蜷着身体，像丑媳妇不敢见人一样，自己清洗隐私部分。
常兴奕的前世——杜小五是个劳动人民出生，加上身材高大，那伙计发育不错。但因为尴尬，就缩到了一角，闷声自己洗澡。
这小五子，也不知多久没有洗澡了，热水一泡，手指一刮，居然是一道道厚厚的泥垢，到后来常兴奕直接用上了瓦片。一番折腾后，发现泥垢下的身体竟然挺白嫩，这感觉和江南名吃——叫花鸡差不多。
正洗得开心，就听见堂子那边传来哄笑。
澡堂是几间砖砌的青瓦大屋，每屋各有两到三个石筑的水池，水池间有竹筒引入外面灶膛里烧热的水。古代等级观很强，有功名的没功名的，市民和农夫，本地人和外地人基本都是分开洗浴的。常兴奕也不懂，反正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他们这间屋一共三个池子，常兴奕在的是最里面的。池里大约七八个人，说话、行为都比较斯文，看起来像读书人。其中一位是上了年纪的长者，银发白须，眉目间透露着威严和肃然，其他人都围着他“尊师、尊师”的叫着。
传来哄笑的池子是屋最外间的，里面挤着十多、二十个人。其中一拨，常兴奕之前就注意了，因为他们之中有人说粤语。常兴奕祖上是广东的，这里是湖南，听到家乡语，感觉挺亲切。
哄笑中有一个特别嘹亮，还夹杂着许多广东当地骂人的糙话。这群人足有十来个，像是往来于两粤及湖南，以护送粮油、洋货为生的镖夫。他们好像刚赌过牌、喝了酒，不时在讥讽一个叫“坤哥”的人，说他赖皮，用偷鸡的手法，赢光了他们的钱。
那群哄笑中，最夸张的就是这位“坤哥”发出的。
“冚家铲，你们这群仆街仔，老子就是偷鸡，有本事你们也来，管他什么王八手法，赢就是王道。有天，我若手握乾坤杀伐权，必将杀尽所痛、所恶之人，让世间万宝、世间的娇娘尽归我所有。”
那位坤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岔开双腿，自信地躺坐在石板水池里，用手上的烟枪磕着池边道。
被他骂的其中一人回道：“坤仔，你吹的什么牛，你也就在我们这些衰鬼面前耍吊，说什么‘手握乾坤杀伐权’，有本事你先中个举去！”
另一人笑道：“你难为坤哥么？坤哥看见书就打盹，四书五经都背乱套，气的私塾的老先生胡子只抖搂，到现在连个童生考试都落选。”
众人一阵哄笑，坤哥恼了，他大声骂道：“四书五经吊个JB用，孔孟之道更是放屁，毒害人心，私塾里的不过是一群毫无用处的蛀书虫而已！”
有人笑还道：“你有用？还不只是娶了个矮戳戳黑黢黢的赖氏妹子，私塾那老头家里倒是有三个美娇娘，特别是最小的那个，屁股滚圆，走起路来那腰肢扭得屁股甩得，让人心痒的想直接从后面…”
“有什么用？！还不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坤哥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他妈读书的有几个JB管用？就说，那孔子，他去见美女南子，自己说只是隔着细纱的帏帐见了一面。谁信啊？！那南子是连自家哥哥也睡的银妇，既招了他孔子去，怎会不宽衣解带地往上扑。可孔子对子路发毒誓：‘我和南子如果干了那种事，天厌之！天打雷劈！’，这怎么说？！”
众人笑问道：“怎么说？”
坤哥挺起他骄傲的下身：“只能说明孔老二他妈那活计是个虾米，见不得人呗！”
那群人拍着池水，轰然大笑。
这些人骂得粗俗，和常兴奕一个水池里的人早已一脸鄙视。听到这位坤哥如初毁辱圣人，那位长者再也忍不下去，他冷冷道：“这浴堂老板也是黑了心了，让什么村野匹夫都能进来撒野。”
坤哥正恼羞，转头见那长者瘦弱。他猛地窜起，冲进这边池子一把掐住长者的脖子，吼道：“老匹夫！你是个什么鸟玩意，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原以为这位坤哥是个身材伟岸的彪汉，可到近前看，不过才1米6多，是个短小身材。
常兴奕想笑，所谓堂堂七尺男儿，看来不过如此。
谁知这人看着不高，却手脚粗壮，力气奇大，他一个单手就将长者举离了地面，老人瞬间憋得面红耳赤。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池中的人目瞪口呆，他们“尊师”、“放下尊师”的叫着，却没人敢上前。
人群后一位秀气的青年,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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