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寒今日回来的晚了些，回来时赵清鸾已经上了卧榻，床畔帷幕落下，显然是没有给他留床的意思。
掀开床帐，坐在榻边，就着只余一座的灯盏，看着枕上熟睡的小脸。
倒是显得乖巧听话了不少。
孰尔，眼睫微动。
云见寒笑而不语，起身洗漱。待回到榻上，也不吹熄蜡烛，就撑着头盯着床上装睡的人看。
这可苦了赵清鸾，一动也不敢动，躲在被窝里的手已经握出了汗，转瞬又想，她有什么可尴尬的，这下好了，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正在挣扎中，忽然听到身旁之人低笑出声。
“怎么？鸾儿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听到这话，赵清鸾也知道装不下去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只好装作揉了揉眼睛，咳了咳才道：“王爷回来了？”
云见寒揶揄道：“嗯，刚回来。”
赵清鸾脸更红了，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那睡吧，晚安！！”声音隔着棉被，嗡嗡的。
“哦，那看来王妃不是很想看见我，一定是因为我长得不尽人意，令王妃失望了，唉……”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我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赵清鸾莫名其妙道。
云见寒闻言仿佛更低落了，“不是我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着实是我如今的脸阴森可怖，怕鸾儿怕我、恶我，从此疏远我。”
赵清鸾将棉被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瞪大的眼睛，“我要是不怕呢？”
左右不过是皮外伤，她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总不会因为人的面相去决定一个人的品性。
“刀痕箭瘢，皮开肉绽，也不怕？”
“不怕！”赵清鸾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的鸾儿当真是胆大过人，那好吧，那我就……”说着便坐起身来，伸手就要取下面上白玉面具。
“哎——你怎么——”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这么突然……”
虽说吧，她不是什么外貌协会，但也着不住大半夜在自己身旁睡一个，脸上皮开肉绽的人吧。
“要不，要不，还是明天看吧……”
云见寒将已经取下的面具放置在床头的置物架上，对着紧闭双眼的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乖，我去熄灯。”
赵清鸾心里还在纠结，听闻此话，直接不假思索的伸手一扯，拉住了云见寒的衣袖。
“我…我可以的，就今天吧。”
云见寒闻言笑意更深，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说道：“鸾儿这般样子，可不是想看的样子啊。”
“我……”果断睁开了双眼“想看——看…看……”
一句话未说出口，却已然是愣怔住了。
赵清鸾双目圆睁，嘴唇微张，一个“看”字重复了半天，脑子一瞬间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见寒起身掰开她还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她才反应了过来，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
“刀痕箭瘢？”赵清鸾不可置信道。
云见寒轻笑：“骗你的。”
“皮开肉绽？”
“逗你玩儿的。”
“阴森可怖？”
“不过这个，你当真不觉得吗？”
“怎么会？！”
赵清鸾此刻才算彻底的缓过神儿来。
这何止不可怖？
简直是好看的人神共愤！
宛如天神塑造出的最完美的五官，连面部线条都如刀刻斧凿般，凌厉非常，仿若是将最好的样子都用在了这张脸上，极致完美、浑然天成。
唯一显得突兀的是，右眼眼角处有几道火红色筋脉，在本该正气凛然的脸上增添一抹妖异，像是故意画上去的花钿，立时邪气丛生。
但绝对还是很好看的脸！
赵清鸾伸手抚上那几道火红，她甚是不解，是以眼神询问。
云见寒抚了抚她的手背：“这是有一年去西祁平叛，中了蛊毒。”
“蛊毒？”倒是略有耳闻，只记得前世苗疆蛊事甚是诡秘，从未亲眼见过，原来竟是真的。
“鸾儿当真不觉阴森可怖？”
赵清鸾摇头，“不会！很好看！不一样的好看！”这确实是实话实说。
“那便好，我的王妃觉得好看就好看。”
“只是这蛊毒…会怎样？”赵清鸾不免有些担心，既然称之为毒，总不会没什么用处。
“这些年一直在压制，尚未找到解决之法。”云见寒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赵清鸾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直言道：“我会帮你的。”
看着自家王妃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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