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阴学宫,大意湖上。
徐谓熊推开楼船的舱门,身着一席儒衫站在船头遥望平静的湖面,清晨已至,湖面波光粼粼,无比平静。
如同十日闭关后,徐谓熊的心境。
“静心……”
徐谓熊嘴唇抿起,眼中闪过一丝英气。
十日之期不长,但足够徐谓熊这位女中诸葛梳理许多东西,理顺了其中关键,心自然也就静了下来,一行一动间恢复淡然之色。
停船,靠岸,
徐谓熊提步走下楼船。
上阴学宫内,绿草成荫,儒道气息的加成下,偌大学宫四季温暖如春。儒生学子的读书之音便是这上阴学宫花草生长的最佳养分。
只是徐谓熊一路走向学社,一双秀眉却不由得拧紧。
学宫中素来书声不断,
而此刻,却静悄悄一片,再推开校舍的门,里头空空如也。
徐谓熊眉间一跳,隐有怒火升起。
自求学上阴学宫之日起,徐谓熊独霸上阴学宫已有数年,诗文,棋道,堪舆,书画,祝由,徐谓熊数度赢过上阴学宫的祭酒,甚至有老师反拜她徐谓熊为师,井然是上阴学宫的女夫子。
今日本是堪舆,
正是她十日出关的第一堂课,没想到校舍内却无一人。
如何叫徐谓熊不怒?
她深吸一口气,腰间红螭剑出鞘一半,扭身朝外走。
一儒生学子匆匆擦肩。
锵!
剑出鞘,架在了这匆匆赶路的上阴学子肩上,后者一惊,猛然抬头,陡然见到徐谓熊冷眸而视,这学子身子一颤,眼中生出一抹狂热来。
“徐先生……”
学子弯腰行礼,恭敬无比。
“人呢?”
“夫子不知?”
徐谓熊一怔,她心细如发,敏锐的察觉到了学子眼中的狂热和恭敬。
以学子之身,代行夫子之事。
平日里,这些眼高于顶的儒生学子,对她敬则敬已,但这狂热情绪又从何而来?
她下意识的怔了一下,
索性不待他发问,便见到这学子一脸憧憬。
“恭喜学姐,北凉郡马半阙鸣州,诗出镇国,以诗词入道,踏足儒道半圣,可喜可贺。如今正是大祭酒解析郡马所作诗文,诸位同袍都在小聚,师姐不如一通前往?”
闻声,徐谓熊怔住了。
上阴学宫大祭酒齐阳龙,身份高贵,是当朝国师,地位超然。素来深入简出,膝下三弟子无一不是南离天下闻名的无双谋士。
上阴学宫中,有资格被她徐谓熊唤作夫子的只有两人,除了功德林中的盲眼琴师之外,就只有大祭酒一人而已。
哪怕就是王祭酒,徐谓熊也只称老师,并未成为夫子。
而此刻,
久未现世的上阴学宫大祭酒齐阳龙竟然一改往日作风,选择亲自授课,怪不得学宫内的校舍十室九空。
只是……
北凉郡马半阙鸣州,诗出镇国?
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北凉极寒地,又有几个郡主郡马?
徐谓熊的心莫名的漏跳了半拍,
她顾不得和这上阴学子纠缠,疾步便朝着众人汇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无数上阴学子匆匆擦肩而过。
只是每一个学子见到她,都会停下脚步,行驻足注目之力。
片刻后,
徐谓熊已经来到了功德林,此刻,大祭酒齐阳龙正在宣讲,台下安静一片,声音不大,却宛若洪钟大吕一般顷刻朝着周围扩散。
功德林中,书声郎朗。
“师姐……”
“先生……”
“渭熊……”
周围的上阴学子们正在聆听,
陡然感觉到身旁有人往里走,忍不住怒目而视,待到见穿行之人是徐谓熊,他们立刻转为笑脸,一个个神色狂热,连声问好。
就连学宫的先生们也满面笑容,朝她额首示意。
越走,徐谓熊越是心惊,
她眉头紧蹙,仿佛有种解不开的疑云一般。而此刻,台上的大祭酒齐阳龙正在解析着诗词,正是那一句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徐谓熊一惊,美眸逐渐凝滞。
将进酒……
作为独霸上阴学宫的女夫子,徐谓熊胭脂评副榜第一,单论才学天下无双,诗词一道最为精通,曾有大意湖上提剑杀人的壮举。
诗词好坏,徐谓熊自有发言权。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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