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着比脸还干净的碗,冷冷地说:“我都说是你饿的轻,饿你三天三夜,给你啥你都能吃。”我自知理亏,没有接他的话,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妈妈走过来,“以后可别挑食啦!”,说着准备把我的碗端走,被爸爸一把制止了。“让她自己洗,多大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富贵命就别把自己养一身富贵病。”我听了爸爸的话,向妈妈投去求救的眼神。妈妈左右为难,“就一个碗!”
“她都十岁了,我们十岁的时候都下地挣工分了。”爸爸对妈妈说。
“你去把碗洗了吧!”妈妈对我说道。我磨磨蹭蹭地端起碗筷,从堂屋走到院子里崖井口,郁闷地将碗筷洗干净。其实之前我也做过饭,刷过锅,洗过碗,但总觉得今天哪里怪怪的。
“你今天是怎么啦?何必给她置那么大的气?你平时也不这样啊?”妈妈不解的说。
“北北明天就要上六年级了,就要到乌沟庙三中去上学了,她以后就要在学校吃饭了。学校食堂可不会按照她的习惯做饭,她如果还和在家一样挑食,吃个饭慢慢悠悠,身体能长好吗?何况到了初中,一眨眼的功夫就中招考试了,考不上高中,这辈子就和我们一样一眼望到头了。现在不敲打敲打她,到了初中再教育就难了。你想她和我们一样一辈子为了一日三餐靠苦力吗?”
“我——当然不想了。”妈妈顿了顿说:“我当然想她以后有出息,可是——”妈妈还没说完,我已经把碗放回灶房,回到堂屋里了。
“洗完了?”爸爸不冷不热地说。
“嗯!”我点点头。
“以后再挑食,就没饭吃。”爸爸不容反驳的说。
“嗯!”我有些不服气。
“走,你和我们一块下地除草。”爸爸瞥了我一眼,把铲子递给我。
“啊?”我看着爸爸坚定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接过铲子。妈妈张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三秒钟,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又把话咽了下去。
下地的路上,我一步拆成两步走。地里的活我真是不想干。记得去年下地上化肥,我在前面拉犁子,爸爸在后面推,妈妈负责撒化肥。我只拉了两排就筋疲力尽,豆大的汗珠沾满了整张脸。衣服被浸湿了大半,远远看去像似被泼了水。右侧肩膀有了红红的勒痕,我的脸也涨得红彤彤的。我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扔掉拉犁子的绳子,撂摊子不干了。
“起来!”爸爸正颜厉色的说。
“我累,拉不动了。”我见爸爸依旧正容亢色,转了转眼珠,撒娇道:“我和妈换换,我撒化肥,妈你拉好不好?”
爸爸不等妈妈回话,义正严词地说:“以后你有好东西给你妈好不好?好吃的、好看的衣服都留给你妈好不好?”
“我——”
“好事都留给你,脏活累活都留给你妈,你这孩子咋这样呢?”
“别人都不下地干活,凭什么我要下地干活?”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跟别人比什么?”
“我不想拉了,我右边肩膀都红啦!”我眼泪朦胧。
“你不会换换?”
“我刚才换了,绳子搭在左肩膀上,老走偏。”
“那说明你方向感不好!”爸爸指了指绳子,“捡起来,你才拉了两排就受不了了,想想我们,我们如果像你一样累了,就撂摊子不干了,一家人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我知道拗不过爸妈,只好檫干眼泪接着拉。我一边拉一边哭着说:“我什么时候能不下地干活?”
“等你考上大学,有能耐走出去就不用种地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说一字喘一下的问。
“上完小学,上初中;上完初中,上高中;上完高中,就能上大学。”
“那不是要等好久?有快一点的办法吗?”
“嫌慢呀?你如果成绩不好留级了,更慢!”
“我不能留级,不能留级!”我在心里默念道。
干活的痛苦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今天的农活,我已经随爸妈到了田地里。用铲子除草太慢了,而且稍一用力就把麦苗砍掉了。一步一弯腰一站立,太费劲,累的腰疼。蓝蓝的天空,静静地照看着大地得一切;和煦的微风,却挠得人心痒痒。今天是个好天气,不赶紧拔草,到中午可要挨晒了。我索性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省得来回弯腰站立白费力气。
“北北你怎么趴地上了?”
“省劲,还快!”
“那你衣服——”
“衣服我自己洗!”我没好气地说。
妈妈又要说什么,被爸爸眼神制止了。
“我以后一定不要当农民!”我暗暗发誓。
事实是,大学毕业后,我爸妈包了地,我还是干农活的。尽管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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