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戏

汤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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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十二)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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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回暖阁复命。小徒弟守在门外,一见他回来赶忙迎上来问候,景安问他走后的事,小徒弟说暖阁静悄悄地没声,后来有大臣奉旨来来宣政殿见驾,陛下就出去了。景安低叹一声,小徒弟问师傅叹什么?景安没说,让他们机灵点守在外头,有什么打探消息,自己嘴巴安分点,小徒弟连连称是。

景安进暖阁向孟逸歌行礼,说事办了。

孟逸歌人在右隔间的小书阁,穿着皮履踩在金砖上,景兰站在一旁还抱着一个撇口瓜棱腹的青花斗彩竹纹大花瓶,瓶里好几卷书画,孟逸歌拿了一卷翻看,随口问景安:“太后说什么了?”

景安挑拣重要的说了,最后一句是:“太后娘娘说,让陛下仔细些,得顾及主子身体还虚弱。”

孟逸歌手快,翻了好几卷画出来,喃喃道:“画我就画呗,还藏着不让我看。”

景兰看着她笑也跟着笑,景安插了句嘴,道:“陛下从前只能看画像,如今主子回来了,看人都看不够,这些画自然收起来了。”

“你嘴甜,下去喝碗甜汤暖暖身子吧。”孟逸歌道,手里翻动不停,眼睛仍看着画,又指着另一处红木箱子让景兰搬过来。

景安谢过主子,退身出去前先帮着把红木箱子搬到孟逸歌眼前,孟逸歌挥挥手让他退下。

红木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沓的画纸,纸张发黄,墨迹也旧,一看就是有年头的,没有裱起来可惜了。摊开了厚厚的画纸,孟逸歌一张一张看过去,心下又感叹,幸亏没裱起来,怪臊得慌。

这些画大都是近景,尤其眉目很是传神,一颦一笑的模样跃然纸上,分明不是看着人画的,他凭空想也能画得这么好,孟逸歌指腹摸着画上的远山眉,沉默不语。

景兰好似能闻到她心里的酸苦味道,道:“主子累了,坐下歇会儿吧。”

孟逸歌不坐,凝着画上的五官,问景兰:“他常做画吗?”

景兰缓缓道:“一开始常画,有时候彻夜不眠地画,后来几年不常画,盯着看,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孟逸歌坐下,手仍覆在画上,陈纸上的朽气由指尖通入心肺,她觉得五脏六腑被腐蚀得稀烂,刺刺拉拉地疼。

景兰浓声道:“前年某夜,陛下无眠曾问景安“你说姁儿老了是什么样?”景安那个没出息的,哭了半宿。”

孟逸歌笑了下,抬头看向景兰鬓边,那的几根灰发看不见了,不知道是拔了去还是梳头的时候藏起来了。景兰感觉到仰视的目光便跪下来,孟逸歌垂眸看她,又是良久无言。

孟逸歌不知在想什么,脚在地上轻踏了两下。皇宫的地面儿用的都是“金砖”,不是黄金做的砖,而是专供宫殿所用的用来铺地面的上等方砖,因质地坚硬细腻,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故名金砖。孟逸歌抵着足踵轻轻踏的两下,又轻又闷的声响像梅花落在雪地上

孟逸歌将这些画放回红木箱里,景兰便一同收拾,原本的卷画也卷藏起来放回瓷瓶。

景兰抱着瓷瓶放回架上,转头看孟逸歌走到小门处,隔着厚重的帘子听宣政殿的声音,这门帘子有一块金砖那么厚实,缝隙里传来的声音也很轻小,她其实听不清的,但能听到他的声音就这么站着了。

景兰说:“陛下忙着,主子不如出去走走,四月正是牡丹好花景,奴婢陪您出去看看。”

经这么一提醒,孟逸歌感叹说:“真快啊,牡丹的季节了。”算算日子,进宫也有一个月多点,又问:“四月几了?”

景兰回道:“四月十三。”

孟逸歌没说什么,扭头对着厚重的布帘,右手伸俩手指头在缝隙处轻碰了一下,帘子和门框错开,又因为厚重不会轻易盖上,缝隙变大,孟逸歌能看见宣政殿的桌子一角堆放着奏章,奏章内侧露出半只手,手好像在写字,再传来他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只是冷淡些,公事公办听着没什么人情味。

“换防部署在端阳前定下,让祁敬中在京里过个中秋吧。”

底下的红袍员答是,皇帝让他们退下,三人打躬作揖退出宣政殿。

孟逸歌退了半步,侧身看了景兰一眼,景兰了然上前掀开布帘子,景安听到声响扭身去看,景兰打了个眼神,景安颔首走下几步示意小太监把门关了,小太监退出宣政殿,从外给合上门。

景兰侧身掀开布帘,孟逸歌从里头走出来,往高座上去,皇帝正写些什么,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她。

孟逸歌扫了眼奏章,说:“忙你的吧。”

宋允和握住她的手,把人拉近了些,道:“不忙。”

孟逸歌站了会儿,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透露着期盼之意,不知他期盼什么,孟逸歌随口问:“祁敬中不在京里吗?”

“我下令让他回京了。”他道。

这话听进耳朵里怪怪的,孟逸歌道:“该在哪儿就在哪儿,军务要紧,我只是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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