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的祖坟埋在顺天府乡下。
苏策蹲在草地上,恭敬的将元宝纸钱燃烧,还在墓碑前摆放烧鸡、水果供奉。
一切做完后,他才起身,缓缓地踱步在乡野春日的风光中。
朱厚照跟在后面,四面八方还有许多演技拙劣的‘老农’。
这些都是负责拱卫朱厚照安全的禁军,苏策也没在乎。
朱厚照好奇的问苏策道:“策弟,你说现在能不能在铸造通宝,改变白银主导的经济地位啊。”
大明自从洪武、永乐期间发行过洪武通宝之后,自从宣德开始,已经将近六十八年没有铸发行货币。
既然宝钞的信用价值崩塌,在朱厚照看来,继续发行新的小平钱以挽救日益崩塌的大明宝钞公信力,未免不是一种解决办法。
苏策微微摇头,偶尔会蹲下身子踩在一些野菜放在篮子里。
他对朱厚照解释道:“在发行新的小平钱依旧不能挽回宝钞的公信力,原因很多。”
从历史节点来看,在弘治十六年,也就是弘治皇帝准备大半年后,发行了‘连水治’‘分水治’的两种弘治小平钱。
但到正德二年,也就是朱厚照登基的四年多时间内,弘治新币就宣布崩塌。
弘治新币铸造量很少,在后世的收藏价值极高,但在明朝,却依旧挽救不了宝钞信用崩塌的局面,甚至民间都不怎么认弘治小平钱。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明朝百姓不在相信以黄金、白银之外其他钱币的固有价值。
道理很简单,你明廷政府今年能滥发宝钞,明年缺钱了依旧会滥发弘治通宝小平钱,那时候物价还会攀升,之前的一文弘治通宝,在五年后指不定就会贬值到一文不值。
在这种经济大环境下,明朝的百姓谁敢去兑换使用弘治通宝?囤积了一万钱,若干年后,辛辛苦苦的一万钱缩水到价值只有一文钱,谁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明朝的白银帝国已经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
苏策将这些道理一一给朱厚照解释,他知道,现在的弘治皇帝和内阁、户部可能已经在准备铸造新币了。
但这结果就是,浪费人力、精力、财力,消耗国力,最终无疾而终。
现在要能阻止弘治皇帝和内阁户部的铸币,也能给明廷节省下来一笔经济金钱。
“当然了,口说无凭,我这么说,你可能也不会信,毕竟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苏策没有等朱厚照开口,便道:“如果朝廷真铁了心打算铸造新币,不妨先调研一下民心,小部分发行一点新币,然后去调研民间百姓会不会使用,大概心中就有数了。”
朱厚照认真的听着苏策的分析,然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嗯。”苏策道,“能不浪费财力去铸造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就尽量不要浪费财力了,国家的钱财要放在关键的地方使用才对。”
“恩恩。”朱厚照重重点头。
他喜欢和苏策聊天,因为苏策什么都懂,更能说出所以然来。
苏策和他的那些京师二世祖狐朋狗友不同,那群人成天就知道带着自己斗鸡遛狗,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和苏策聊天舒服,因为苏策并没有以为人师的身份教诲。
很多言论都是平易近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太子问了,他就会解释,解释的很通透。
他也不会像朝廷那些大儒一样,你问他们,他们不懂,就会给你来一句,学这些没用,要以儒家典籍为重,这才是治国之道,其他都是歪门邪道。
狗屁!
明明自己不懂,可他们就死皮烂脸的不承认。
春日的阳光很暖和,乡野的空气很清香,抛开了城市的喧哗,在这里心灵都有通透的安逸感觉。
不一会儿时间,苏策小篮子中已经捡到了很多野菜。
不远处的田野之间,聚集了许多人。
眺目望去,两伙人似乎在打架。
“你认识他们吗?”
苏策见朱厚照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才开口询问。
朱厚照红着脸道:“丢人!两方都是皇亲国戚,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居然亲自出来打架争地!”
这两伙人一方是张皇后的两名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伯张延龄。
另一方是太皇太后的弟弟,庆云侯周寿、长宁伯周彧。
经过两个半甲子年的发展,明廷赐予的皇亲国戚们的田地之利,用手已经数不过来了,早就泛滥成灾。
每年国家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养活他们,这还不算罢,在这个基础上,他们侵占肥田,专营盐利,无法无天。
弘治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张皇后是他一身唯一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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