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改小火，前前后后足足熬了三个小时，清云道长这才让柳鸿飞撤去柴火。
彼时，两个铁锅里的药汁，如同面糊一般浓稠，只是颜色有所差别，一边漆黑如墨，一边透着些许青绿色。
至于药汁所散发的气味，那就更加让人不忍吐槽，观里的那些年轻道士，几度过来察看究竟，最终都被清云道长给赶走了。
“牛鼻子，这药该不是给我喝的吧？”
捂着鼻子，柳鸿飞突然有种背心发凉的感觉，每边将近小半桶，这要是给人喝的话，得喝到什么时候？
一边将药汁舀进桶里，清云道长一边翻着白眼：“让你喝，你喝不？”
“谢了，我千恩万谢！”
就冲着这卖相，这气味，柳鸿飞说什么都喝不下去，哪怕是浅尝一口，不，别说是喝，就连闻都不想闻。
毫不夸张的讲，闻到这股浓浓的药味，柳鸿飞突然觉得，医院里的那些消毒水，似乎格外的芬芳。
将药汁全部舀尽，清云道长便瞪了柳鸿飞一眼：“愣着干嘛，有没有点眼力劲？”
“你…狠……”
看着背负双手的清云道长，柳鸿飞有心挤兑几句，可想到杨冰凝拜师一事，终究是得以圆满，就当给他一点面子，于是，提起两桶药汁，柳鸿飞跟着进了木屋。
先前开始熬药的时候，不等清云道长吩咐，杨冰凝就抽空把房子打扫了一下，这不，原本略显脏乱的木屋，愣是被杨冰凝收拾得仅仅有条。
只不过，在房间的中央位置，赫然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怎么看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牛鼻子，你该不会想要泡澡吧？”
看着那个大木桶，柳鸿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先前在外面百般追问，某个猥琐老头总是三缄其口呢，敢情小爷忙活了大半天，就是为了给你烧洗澡水？
“蠢货，这是给你准备的！”
鄙夷的瞪了柳鸿飞一眼，清云道长便冲着杨冰凝挥了挥手：“先前让你准备的开水呢，全部都提过来。”
“好的！”
不敢迟疑，杨冰凝连忙提来好几个开水瓶，然后，按照清云道长的指示，又将开水全部倒入木桶里。
等到水温降到一定程度，清云道长又将那桶漆黑如墨的药计，全部倒入木桶内。
“牛鼻子，你就不能弄个浴缸？你要是舍不得花钱，可以跟我说一声啊，我保证……”
“你若再废话一句，贫道就弄死你！”
老实说，清云道长还真有了动手的念头，眼前这个木桶，可是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要不是懒得下山张罗，他舍得让出这木桶？
再者，为了熬制这点，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几乎去了大半，其中就包括柳鸿飞先前提到的那株百年老参。
如果要用钱来衡量这锅药的价值，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其中部分珍贵药材，真心有钱都买不到，最终全便宜了某个小王八蛋，便宜某人也就算了，竟然还不懂得感恩，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叽叽歪歪，换谁能受得了？
“好吧，你赢了！”
要说柳鸿飞有多么不知好歹，那基本是骗人的鬼话，他就是嘴巴有点犯贱，逮住机会不挤兑几句，心里就好像不怎么舒服。
正是清楚这点，清云道长才懒得计较：“赶紧的，脱光衣服跳进去！”
“呃……”
看了看清云道长，又看了看杨冰凝，柳鸿飞扭扭捏捏的说：”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小王八蛋，谁愿意看你不成？”
瞪着双眼，清云道长真想扭头就走，懒得去管某人的死活，然而，药已经熬好了，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我去再烧点开水！”
杨冰凝则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匆匆朝门外走去，因为走得太急，差点在门口绊了一跤。
站在木桶旁边，柳鸿飞仍旧没动：“那啥，你也出去……”
终于没忍住，清云道长踢了柳鸿飞一脚：“你脱你的，贫道还不屑看你，免得脏了我的眼睛，那丫头也是，身为外科医生，什么没见过？”
“扑通……”
已经走出门口的杨冰凝，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栽倒，她想说，她是外科医生，不是生，殖科医生，即便有患者那里要动刀，医院也有男医生存在，所以，别冤枉人，某些东西她还真没见过。
也不对，某人是个例外，生生死死好几次，该看的，不该看的，她似乎都看过了，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顾虑，只是一门心思的从死神手里抢人。
“你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柳鸿飞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抱着慷慨赴死的决然，以最快的速度脱光衣服跳进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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