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这帮兵痞战斗力可以啊，怎么丁汝夔说他们都是兵油子和老弱病残？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诸位兄弟们为了十三位斥候甘冒奇险，令人佩服啊。”
众军官哄然大笑，一个明显已经喝高了的瘦高个大声说道：“谁他娘的为了那十三个杀才，咱们这不看到银子了吗，咱们都是些厮杀汉靠着吃军饷过日子，有奶就是娘，天生的苦命人就得认命，走到哪里都会被上官欺，将军们吃空饷、千户们吃剩下的饷银、是个官就拿咱们不当人看，咱们就是挣命活着，所以谁不给咱们饷银谁就是仇人，谁能发饷银谁就是爹娘，打仗啥的跟咱没关系，谁爱他娘的打谁打，咱们就是命要紧。”一个白净面皮始终不大说话的军官忙不迭狠踹了他一脚：“钱大彪你个混蛋喝了点马尿就胡说八道，看将军砍了你。”然后跟戚继光沉声说道：“将军恕罪，钱大彪喝多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戚继光看了他一眼，面容不变的点了点头：“没事，喝多了胡说八道没关系，本将军今天刚到任，明天饷银的事解决了咱们再立规矩，所以今天咱们可以一起饮酒但过了明天那就要军法从事。”那个白净面皮的赶紧称是。
陆成看得清清楚楚：刘三奎是老大他说的话谁都听、白净面皮是军师他敢踹同级别军官、其他的是小弟听话照做，这是一个军营中的团体，也是大明朝军队中极其常见的团体，他们为了生存抱成团与上官斗、与敌人斗、与全世界斗以让自己生存下去，他们除了手里的刀对几乎任何人都不信任，可以说已经丧失了大多数的是非、荣辱等观念，活下去是唯一理由，以大明朝的社会与思想氛围，这种官兵改造起来有极大的难度。
陆成不急，还要看看士兵的状态，不过他大体也能明白士兵都是啥情况，老大是这种思想底下也一样，钱大彪说的没错，这些士兵也是有奶就是娘。
陆成转了半个军营就发现刘三奎不简单，每一旗领头的都是老兵而且权威极高，基本上这些老兵说什么下边立刻执行，不知道刘三奎用什么方式形成的这种凝聚力，但是一百个人对一百左右骑兵，斩杀二十全身而退，这种战绩其实是非常令人震惊的，尤其是他们并非神机营，用的是长枪和战刀。有一个旗的老兵叫柳三脚，据说曾经三脚踹倒一堵墙，此人四十多岁不苟言笑，身上带的杀气陆成都能明显感觉到，他问冯九用剑几招能放倒对方，冯九看了半晌后一脸严肃地说：“十五招，用棍。”冯九的师傅李良钦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对敌只用剑，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剑客，却不知李良钦最厉害的是棍，冯九也是，所以他说要用棍，陆成顿时很惊讶，冯九却继续说道：“两个这样的军卒就很难打了，三个我大半打不过，最好的结果是同归于尽，军中怎么有如此高手？”
陆成让冯九注意着点，巡完了营一问，冯九看到与柳三脚水平一样的还有一个，其他的老兵战斗力也不差，这还是没有把所有军卒都看一遍的结果，这是只百战精兵。
陆成回到营帐找戚继光聊了聊，戚继光却笑了：“你们误会了，这帮军卒并非武功高强，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会真正的武功，他们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经验，就靠着一股子狠劲，战场上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大多死不了，一旦畏手畏脚基本上就别想活着回来了，冯兄弟的武功我清楚，确实打不过三个以上的老兵，但是如果和一群年轻士卒打，只要他们不怕死，虽然可能死伤惨重但最后输的仍会是冯兄弟，个人武功在军阵中没什么大用。”陆成和凤九立刻就明白了，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也说明真正训练好的士兵打起仗来以一当十都不算太离谱，毕竟陆成可时听到过“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这句话，当时的情况可是热兵器时代的四打二百。
陆成没有回城里的住处而是住在了兵营里，第二天一早戚继光要去处理军饷的事，陆成要在这里掌握住局面。
早上起来吃饭陆成去军营转了一圈，回来以后脸色阴沉，早饭是粥，不仅清澈见底，粥里还散发着一股馊味，就这样还被士卒们吃的见了底。食物数量不足也就罢了，坏的米粥是会让人生病的，他不知道大明的所有军队都这样还是只有这些算是被发配的部队是这种待遇，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估计戚继光回来后能得到点有效信息。谁想刚回到营帐还没坐下，外面就鼓噪起来，似乎有人在打架的样子，陆成带着冯九赶紧出去看，前面不远处已经围成了一个圈，似乎众人在看什么热闹而且还在加油打气。
冯九带着陆成挤进去，里面两个人已经见血了，动手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一个个子不高人也很瘦，相貌虽然普通但脸上的坏笑使他带着一丝痞气，他右手轻松地拎着一把单刀，另外一个却是个又高又壮的黑大汉子，陆成大约估计一下这汉子身高得有两米左右，像个铁塔一般，面容比较憨厚，不过的右臂上却开了一道口子并不断的流血，他正在把单刀交到左手，旁边的人兴奋地喊叫着，面容普通的瘦子却似乎浑不在意，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汉子，右手的刀甩了一下把沾着的血渍甩到地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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