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外的大眼睛

至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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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震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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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夜里的月光透了窗纸,形成朦朦的光晕,照着床前紫檀架上的白玉盘。玉盘背着月光,月光只能栖息在盘子边缘,光连成一个圈。这白玉盘和紫檀架是分开买的,白玉盘一两,紫檀架三十两。

那年妻子初次离开北方,随他途经罗西国,沿道的奸诈商贩故意在他们面前大声吆喝,妻子忍不住去看,摆在毯子上的商品倒真不少,五花八门,妻子却一眼看中这个白玉盘,拿起来摸了摸。商贩故意说这个白玉盘已经给人定了,不能卖,让妻子看看别的。妻子为人单纯,信以为真,正放下起身。商贩急了,说这白玉盘价值千金,摸过也要给钱。罗西国土地肥沃,矿物资源丰富,本来得天独厚,却内战不断,当地人民生活水平十分低下,衍生出十蛮横不讲理的性格,在这里偷抢拐骗习以为常。作为林震江的必经之路,只得花了些钱给镖局,雇佣四人镖师保护方敢上路。

这小贩居然也不怕身后四名壮汉镖师,趾高气昂指着妻子,说些市井粗俗的话。林震江当时气血翻涌,只觉这人好不讲理,虽然自身不曾习武,也不可让他轻视了。一名镖师用手在林震江后背悄悄提醒,原来四周的小贩已经围了过来,有老有少,却个个目光凶狠,一些人似乎还藏有刀剑,最少二三十人,局面一时紧张。眼看人越围越近,年纪稍大的镖师对着小贩拱手一笑,“商贾走镖,大家都是江湖人,我们途经宝地,不敢得罪这位小哥,既然林夫人喜欢,干脆出个价,咱们做了这买卖,也交个朋友如何”。

小贩裂嘴一笑,一口烂牙,口中嚼着草叶,开口要一百两。

妻子眼看处境危险,对方又狮子大开口,脸色一沉,拳头暗握,林震江看在眼里,心下暗暗着急。不料此时小贩往后退了一步,林震江顺着小贩目光看去,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人身披红甲,骑着一匹大红马,像山一样背着光线,宛若天神。四周围观的人早已散开,似乎极为忌惮此人。

红甲人开口,“你再说一次价钱”。

小贩身子微抖两下,歪歪举起一根手指,“一两”。

红甲人拿着马鞭指着林震江说,“付钱”。

林震江如接到命令,不可抗拒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贩。接过银子,小贩把早已包好白玉盘交给妻子,妻子倒是很大胆跟红甲人说了声多谢。四名镖师互相使了个眼色,说,“多谢大人好意,只可惜我们有要事在身,不敢多逗留,他日相遇再拜谢大人”。林震江也学着拱手道谢,可是红甲人面无表情,毫不关心。

此事已过许多年,妻子生前对这白玉盘十分喜爱,林震江便花钱做了这幅紫檀架,如今白玉盘依旧光洁如初,而妻子已经去世十一年了。外面起风了,竹影摇曳,十一以前,一家四口坐着一起吃饭,妻子坐旁边,青儿坐妻子旁边,喜欢跟着哥哥的暮儿坐在青儿旁边,每天都其乐融融。现在药铺生意越做越好了,仆人也越来越多了,但这么大的府邸只有我和小力。

只要青儿暮儿还俗,身为同源还俗弟子,宫廷权贵无不趋之若鹜,听说有的国家会让还俗弟子三代以内男丁入朝为官,还有许多终身特权。所有的国家都竞相追逐同源还俗弟子,不惜花费重金和开出极为优越的政策,所以青儿暮儿也不一定在国内为官。毕竟我们的国家还只是一个小国,但国王那边到时不知会怎么想。

说到还俗,同源山上什么都没有,清苦寂寞,大部分同源弟子都会还俗早日享受人间荣华富贵,青儿和暮儿应该也会吧。但是这次中秋回来,青儿说同源大仙十分器重他,又传了他新的仙术,希望他好好修行。能得仙人青睐自然是好事,不过青儿性情温顺,自小尊师重道,只怕他心无杂念,一心修行下去,那林家的香火要怎么办。

林震江念了一下亡妻的名字,带着忧愁入了眠。

在睡梦中他梦见一个极其可怜的女人,她被关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又不断涨落,她无法逃出来,她想叫,却传不出声音,只能朝林震江伸着手。四周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起初林震江对这个女人有些害怕,但再不帮她,就再也看不见她了。就在光线完全消失前,林震江抓住了女人的手,手像死人一样冰凉,没有温度。

这时黑暗完全降临,这是一种超级黑暗,吸收了所有的光芒,让人以为眼睛已经消失了。只有触感还存在,冰凉的手颤抖着,表明还是活的,活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林震江的手,她的指甲刺破了表皮,月牙形的伤口让人疼痛。林震江用力拉她出来,每次用力都感觉她在出来一点,但随即感受到有其他力量在拉她回去,是很虚散的力量,没有具体的着力点,也许只有一股,又也许是很多股,裹着她的身体往回拖,像蛇一样,虚无的大蛇。

力量太大了,林震江不仅没有救出她,反而被她拉了过去。这一下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在一个无法控制的梦里。意识到这一点,光子束冲入晶体,打在视锥细胞上,生物信息立即传入大脑,林震江开始获得视线。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全身肌肤如雪如凝脂,血管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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