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不敢分心，操控着血色巨兽去吞噬背心壮汉。
但他听出了说话那人是谁。
枯萎之王。
那是地下世界第一代王族——麦哲伦王族还在的时候就跟来地下世界的非凡者。
那时的他正值壮年。
起初，还是岌岌无名，没有展露过实力的非凡者。
在天谴组建之后没有多久，曾经是王族的依仗——【新世界】的十人成员之一。
也曾让千面阎罗小队面临过灭队之灾，是相当难对付的狠角色。
但每到这个时候，千面阎罗都能站出来化解危机。
可以说，在那个天谴刚刚成立的时间段，处在弱势方的并不是地下世界。
而是帝国。
帝国只能靠挖掘那些没有投靠地下世界的非凡者，组建天谴。
天谴是被新世界的十人压制地抬不起头的。
也正是在那个绝望的时候，千面阎罗横空出世，以极快的成长速度，让新世界和地下世界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
什么是实力碾压，和绝望。
说起这段往事，颜罗和枯萎之王真的算是老相识了。
颜罗的血色巨兽一口吞噬了壮汉，壮汉化为水墨，融入到巨兽的身体中。
巨兽发出一声声人类的怒吼，显然正处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这种痛苦，颜罗感同身受。
直到现在，他终于体验到了白藏被真菌的菌丝控制时的感受。
整个人几乎要裂开了。
身体正处在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量之中，意识和灵魂即将要裂成两半。
“破！”颜罗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壮汉化做的水墨，被巨兽甩飞出去。
那一坨墨水在空中逐渐变回了壮汉的样子。
颜罗丝毫不敢大意，再也不敢吞噬壮汉。
巨兽再次变成漫天的武器，向着壮汉激射而去！
壮汉挥舞着灰色棒子，铁棒舞动，呜呜作响。
布满整个通道的武器，一点点消耗着壮汉的体力。
颜罗知道，如果对面的是画家，他笔下的人物是绝没有疲惫这一说的。
他也不喜欢加这种更加倾向于现实，而不适合用来战斗的设定。
但如果是去病神笔，他有着比画家更加细腻丰富的情绪，颜罗想试一试。
壮汉是否存在这样真实的体力设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罗不停地用血液凝聚成新的武器，补充着后续储备。
渐渐的，壮汉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
最明显的就是那双眼睛，原本炯炯有神，锐利如刀。
现在已经有一些模糊，像是墨水在纸上晕开了那样。
“到此为止吧。”
颜罗轻声叹道。
老人的壮汉若是继续打下去，恐怕会重新变成墨水。
而老人到那个时候，将会失去不败的威名。
恐怕会有很多新进的非凡者，不知好歹地前去挑战。
荣誉，光环，盛赞，这些虚假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变得人尽皆知，让人畏惧。
但当他们染尘之后，也会变成一个靶子。
摆脱不了的靶子，是个人都想过来挑战一下这个靶子。
期望自己能够命中靶心，获得新的光环，荣耀，赞誉。
去病神笔老人并不依附任何人，会对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善良的人，结局不应当如此惨淡。
颜罗同样是被荣耀和威名裹挟的人，他很清楚这东西的另一面是什么。
他将漫天的血液收回到手心，对着一脸失落的去病神笔说道
“神笔，这一战是我千面阎罗输了。”
“但请你让我在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贯彻我的正义。”
“这边的事情总会结束，在结束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带着所有的队友向您赔罪。”
干毛笔老人苦笑了下，他很清楚颜罗的用意。
这其中的善意，他自然能懂。
转身站定，老人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释然。
他老了。
即使如何不承认，嘴硬，也没有人可以骗过时光。
若是在盛年……
哎，我也该服老了。
这都是小孩子才能说的天真话。
神笔把干毛笔别在身后，腰板挺直了一些。
“这副水墨力工，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壮汉脚尖点地，跃起后在空中化作了一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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