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无邪却问他:“你就是顾玉飞?”
顾玉飞点点头,反问他:“你叫卜无邪?”
卜无邪点头,道:“你让开,我跟小蔡斗一斗。”
顾玉飞问:“你为什么不找我?”
卜无邪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顾玉飞看着卜无邪,他忽然觉得这个独臂人很厉害也很可爱。
卜无邪并不险恶,他厉害就厉害在他有自知之明。
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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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飞道:“我找谁动手?”
跟卜无邪一起进来那干瘦的老头道:“我!”
“你?”顾玉飞吃了一惊,道:“我跟你动手?”
老头点点头道:“是,你只有先打倒了我,才能有机会跟大公子交手。”
顾玉飞问:“你是谁?”
老头微微一笑,露出满口又黄又脏的牙齿,让人觉得很恶心。
老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十年前玉林之战?”
“玉林之战?”顾玉飞大吃一惊,甚至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老头道:“那是家师多年来一直引以为憾的一战。”
小蔡问:“司空见惯老前辈还有遗憾的战事?”
顾玉飞沉重地点点头,道:“有,因为那一次他和当时名满天下的姚开心姚大侠……”
小蔡插嘴问:“就是那个厌恶杀手生涯,独力反出金刀会的子母鸳鸯刀姚开心大侠?”
“是,”顾玉飞道:“姚大侠与家师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他们两人联手,甚至击垮了当年势力遍天下的金刀会和最阴险狡诈的玉面鬼影吕小西。(事详拙作《决杀》）可是那一次,他们两位联手捕捉色盗文斐,却让文斐逃走了。”
顾玉飞看了老头一眼,颇具深意地说:“想当年文斐貌比潘安,风流多情,一掷千金。如今日月无情,岁月匆匆,真非就是眼前之人?”
老头笑了,他的笑客中充满了得意与骄傲,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老头道：“我就是文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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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貌不惊人,又干又瘦的老头竟是色盗文斐?
顾玉飞道:“传说中文斐已于二十年前死于惊天一剑手上。”
文斐苦笑一声,道:“传说并不可靠,惊天一剑的确在二十年前与我交过手,但败的并不是我。”
顾玉飞道:“败的难道是惊天一剑?”
文斐摇摇头,道:“那一战我们谁也没有败,打到最后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顾玉飞想了想,点头道:”怪不得惊天一剑自那战过后,封剑洗手,从此再也不涉江湖。”
文斐哈哈大笑道:“那一战,战到最后成了上个拼比内功之局。”
“拼比内功?”顾玉飞一惊,他当然知道武林中人最忌讳这个打法,因为这种打法往往会演变成两败俱伤的悲剧。
败的一方固然性命不保,然则胜的一方也往往元气大伤。
文斐道:“我的掌力以阴柔见长,惊天一剑练的却是天罡之气,霸烈非常。”
小蔡道:“那你们为什么一个都没死?”
文斐看了小蔡一眼,也不在意继续说:“拼斗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惊天一剑被我的阴掌伤了三焦经脉。”
小蔡道:“那么是你胜的喽?”
文斐摇摇头道:“当时我也这么想,却不料惊天一剑在三焦经脉已伤的情况下,居然作狮子吼,发天罡气,震散了我的内功。”
顾玉飞道:“三焦受损,仍可一战,你当时却是功力全失。惊天一剑也并非正人君子,他为什么不趁机除掉你?”
文斐苦笑一声,道:“因为我一直没有让他看出我当时一无所有,惊天一剑受伤之余不敢久斗,才被我侥幸逃过这一劫。”
顾玉飞道:”这二十年一直没有听说过你的消息,莫不是你为了恢复功力,又苦练了二十个春秋的剑法?”
文斐道”要不是唐大公子的续筋膏,决心剑,我还是不能这样快复出。”
顾玉飞惊呼出声,道:“决心剑在你手上?”
文斐浅浅一笑,道:“老夫本不欲夺人所爱,但唐大公子一再要在下收下决心剑。看在唐大公子已有了一把比决心剑更好的月光剑份上,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顾玉飞道:“唐侯甘下重饵,钓的却正是你这条大鱼。”
他这一句话方出口,唐侯、蓝衣民、卜无邪的脸色已经变了变。
看破不说破，文斐好象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的真正含意,嘿嘿一笑道:“知恩报恩,有仇报仇,大公子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当然听命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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